十六、宝姝痴心失假意、瑶林明心表真情(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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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心烦闷,总要有个发泄的方式,宝姝这一哭,情绪缓和了不少,便也不再卧床,也不哭闹,配合着正常起居,状似往常,与兰馨、晴儿等人来往。

        宝姝痛哭后却少言寡语,望着周遭的眼神里透着陌生,望向众人的目光亦透着疏离;众人说笑时,弯起的嘴角也很是敷衍,再不似从前那般活泼;面见帝后时,瞧着一派乖巧听话的模样,却令人更觉淡漠。

        宝姝整日一副面若死水的神态,整个人看上去没什么精神,三两日就瘦又了一圈,忻嫔既知,她不过是换了一种法子折腾自个儿,便叫兰馨等人多来陪伴宝姝。

        可宝姝却不愿再与众人玩笑,时常一个人发呆,反复念叨着“来时糊涂去时迷,空在人间走一回;未曾生时谁是我,生我之时我是谁”。某日宝姝又念这两句时,恰巧被福康安听见,福康安吓得赶紧叫她住口,宝姝连眼皮都未抬一下,径自躺回榻上,午睡去了。

        多隆自对宝姝存了别的心思,总是想方设法讨她的好,这些日子为了博“美人”一笑,今儿抓个鸟儿,明儿猎个兔儿,后儿再捉个鹿,多隆是把围场里能豢养的小动物都逮了个遍,行宫的院子几乎成了动物园,宝姝还是闷闷不乐。

        多隆见宝姝日渐消瘦的模样,心里别提多着急了,自然也和永瑆、永璂“同仇敌忾”,暗地里找福康安的茬。

        福康安挨着阿哥们的打,扛着多隆使的绊儿,再瞧着宝姝的冷眼,急如烈火焚心,实在不忍宝姝这样消沉下去,却也只能每日远远陪她在院子里站一会。

        这一日,宝姝倚在廊下,两眼直直盯着头顶的日头,日光透过葡萄藤,斑斑驳驳,映得宝姝像个幻影。

        紫兮、贵喜逗弄着院子里的宠物,瞧见宝姝盯着太阳,贵喜赶紧拿着团扇上前,替宝姝遮了眼睛,叮嘱道,“主子,这日头可看不得,仔细伤了眼睛。”

        宝姝眼眸未动,仍保持着仰望的姿势,开口,“来时糊涂去时迷,空在人间走一回;未曾生时谁是我,生我之时我是谁。”

        贵喜听宝姝翻来覆去还是这两句,接道,“您生来就是王孙贵胄,天之骄女,这大清朝的金枝玉叶。”贵喜不懂宝姝念叨的是什么诗,只道不能让她一个人愁闷,是以不管挨着不挨着,接茬说就是了,万一主子回了神,岂不是好事一桩。

        宝姝倒真的开了口,复又念了四句,“长大成人方是我,合眼朦胧又是谁?不如不来亦不去,也无欢喜也无悲。悲欢离合多劳意,何日清闲谁得知?若能了达僧家事,从此回头不算迟。”

        “公主啊,这个……啊、悲、悲欢离合吧——这……唉!奴、奴才听您念过苏东坡——”

        贵喜自幼便净身进宫,既不识字也未读书,六公主出生后,被分到永寿宫侍候小主子,主子读书时跟着学过些,贵喜脑子灵活,记得不少。这会儿听宝姝念着,不知该说什么好,搜肠刮肚想到了苏轼的词,还没等念,福康安就冲了进来。

        “叫你不要念这诗,如今却越发放肆了。”福康安不知宝姝到底在想些什么,顺治爷的《赞僧偈》虽然不是什么大逆不道,却也是不得提及的皇家秘辛。

        福康安几步窜上长廊,拉过宝姝抬脚便走,“若放任你如此行事,不如还由我来做这恶人。”

        宝姝被福康安一路拖到宫门口,几次挣扎仍不见他放手,最后硬是被福康安拉上了马,二人共乘一骑,一路奔到了树林里。

        紫兮和贵喜未来得及反应,自家主子就被带走了,贵喜反应过来追出去,正撞上拎着小白狐来讨宝姝欢心的多隆。贵喜一个趔趄坐在地上,多隆歪了几下,差点一脚踩在贵喜身上。

        “慌什么!”多隆低头看了看小狐狸,顺了顺毛,四下望去,不见宝姝身影,便有些急,“你家公主呢!”

        “贝子爷,公主叫福康安大人带走了!”贵喜一骨碌爬起来,赶着给多隆行礼。

        “蠢材!”多隆心下一惊,将小狐狸往贵喜怀里一塞转身往外跑,“往哪边去了?”

        “奴才、奴才、没来得及看——”福康安走得急,贵喜确实没看清,知道不好交代,干脆跪着不起。

        “你——等着!”多隆指着贵喜气得说不出话,撂下一句便奔出去牵马,找人去了。

        “贝子爷,我家主子就拜托您了!”贵喜望着多隆的背景,喊了一句,却更觉心里没底。

        多隆此一去,心急如焚,诸多繁复,多不赘述,单说这福康安强拉宝姝上马,宝姝回过神挣扎未果,且“赫风”越跑越快,便也不敢再乱动,直到二人一骑到了树林里,马步渐缓,宝姝终于逮着机会,咬了福康安手臂一口,福康安吃痛才将马停下。

        马未停稳,宝姝便迅速翻了下去,往丛林深处跑,福康安跟着下了马,紧紧跟在后面,宝姝气急,没跑多远停了下来,回身“啪”给了福康安一巴掌。

        二人因这一下都蒙了,宝姝万没想到有一天也会失控到动手打人,福康安虽料定宝姝恨极了他,却更讶于她的倔强,两人尴尬得说不出话,空气仿佛都凝固住了。

        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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