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萧索留时(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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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满目的绿缩成了一块不大的圆,在启元镜里,那个凄惶的身影渺小到几乎要看不到了。

        镜前,有人血红了一双眼,生生看着那身影变成了不及一尘的小点,才愤愤将目光移开。

        除了我,再没有谁配记得他。白泽的手渐渐握成了拳……

        过了许久,他躺在了那棵永不失陪的巨树下,满目余白。

        “为什么淼川灵物禁生情根?”

        “何止淼川,溟川也不许。”白泽摇头莞尔。

        “情与爱有那么可怕么?”

        “可怕?远远不止。”

        “如何说?”

        看着那双俊朗的眉顿时拧得不成样子,白泽没忍住,伸过手指在那人眉心轻弹了下。

        “当你爱一个人的时候,你会恨不得自取己血奉人享饮,自拔己筋供人执鞭,自提己元神邀人把玩。当你的心爱受到伤害时,你一定会竭尽全力为其申还,不惜一切代价。即便做到如此地步了,你还会觉得不足够。任旁物如何阻你拦你都没用,你总会说,你情愿。”

        “当真如此可怕?”

        听闻此,白泽大笑了几声,毫不掩饰自己的嘲意。

        隔着矮玉几对坐之人下一刻说的话,却让白泽笑不出来了。

        “往后,何种川规境律都不能约束我了,也没有谁能拦我,我爱延苍,是我情愿。”

        白泽看了他许久,终于移下了目光。

        他埋首,低喝了一声,对坐之人听得,以为他还在笑。

        “我忘了说,当你为谁生了情根的时候,你心底最怕的事,就是他对你的感觉与你对他不是同样的。”白泽一直未抬头。

        后来,当物换星移,当他的心受尽煎熬,他才了悟,真正的爱,是不盼朝暮,不企回报,唯愿伊安在,只求伊喜乐。

        原来他最怕的,是那沉积过重、快要涌流成江的心意,再无一向可寄,无伊可宣。

        “苍主不曾说过……我不知……”

        “我不是在说给你听。”白泽在瞬忽变得安静的白境中淡淡开口。

        “我说与我自己。”

        ……

        冬歌昨日稍染了风寒,不时咳嗽气喘,昨晚医官来看过后,给芳仪叮嘱说,温姜熬汤入口,不日即可痊愈。医官走后,冬歌偷巧翻身就睡,芳仪不忍心叫醒她,便随她去了,这日早,芳仪吩咐人将煮好的姜汤热了又热,如此复熬好几次,冬歌还是没醒。

        来回摸了几次冬歌的额头,芳仪再探了探自己的,总觉得冬歌在微微发烫。

        她正决定再奔找医官一趟,冬歌突然懒懒地揉了揉眼,醒了。

        于是,芳仪立即给她灌了一大碗姜汤,并以不喝完就不许去院子里玩雪恐吓,强迫她乖乖将那碗汤喝得见了底。

        这会儿,雪停了。扫干净了侧院大部分的地之后,婢女们知趣地在银杏树下留了些雪,像昨日一样。

        将碗放下后,冬歌便欢快地表示,兑现承诺之时已到,她该出去玩雪了。

        芳仪不好食言,只得答应了她。在她出房门之前,芳仪为她换上了件极厚的外披才肯放心。

        冬歌因为贪玩而不虑冷暖,芳仪对此很是无奈。

        远望着那个蹲在树下的身影,芳仪注意到,侧头了一瞬的冬歌突然开始发愣。

        不用看也知道,谁来了。

        “又在写字?”林深轻声问着,同时缓缓弯身下来蹲到了她身边。

        冬歌怃然转头看了看地上平整的雪面,然后对着林深愣愣地摇头。

        “那你蹲在此处,为了何事?”林深匆匆看了眼冬歌,而后,双眼便紧盯着地上的一滩白雪。

        “我……”冬歌犹豫着该不该直说自己在等他来。

        “我在赏雪。”犹豫过后,她一本正经地退缩了。

        林深听得生趣,狐疑地抬眼看向冬歌,然后朝天边望了望,再朝地上望了望,最后望回到冬歌的眼睛上。

        “原来,你在赏雪吗?”他想笑,但还是忍住了。

        “仅这小小一滩景致,是否有些太过宏壮了?”

        “啊?”

        冬歌不知道,林深最深谙的门道,就是咬文嚼字地挖苦,不着痕迹地揭穿。恰巧伍虞也喜欢做这类事,不过从他口里出来的话都很直白,很少有转了弯的。

        林深笑着摇了摇头,不再说了。

        冬歌也不问了,转头微笑了下,伸出一个手指慢慢靠近那滩不算薄的雪。

        这时,林深倏忽抓住了她正移的腕。

        “太冷了,别玩了。”他叮咛着,猛然感觉,隔着她厚厚的包袖,他的掌间被什么硌到了一点。

        冬歌的笑意渐渐深了,她一双眼紧盯着林深抓着自己手腕的手,傻里傻气地弯着眼。

        眼前人的神情是如此欣喜,饶是林深再想假装无意窥望,却是不经意就洞悉得一清二楚。

        他瞬然忘了伪饰,眼神轻轻地落在她的眉间,再移到她的睫上,然后徘徊在她的笑眼里。

        如果衍析观得此幕,定会大吃一惊。

        这世间,几乎人人生而能言,幼嫩的婴孩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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