丈夫从军身死，十月怀胎的女人因此成了寡妇。
或许是上天眷顾，男孩并没有因难产胎死腹中，而是出人意料的成功出生。
事实上老天并不会因为某个人可怜就去特意照拂，男孩天生体弱，很容易就会生病。
女人本因难产伤了身子，还要独自将孱弱的男孩抚养长大，在如今这个年代里，本就是件万难的事情。
而苦难并不局限于此。
男孩在六岁那年遭受风寒，最终丢了性命。
女人在坟头哭了一天一夜，眼看着就要随男孩而去时，男孩再次出现。
他能感觉到，自己已经不是人类，而且只能存在极短的一段时间，很快便会消散。
这时侯女人却和男孩建立了某种灵魂联系，从此生命共享、厄运共担。
类似于一种生命契约，母亲将自己的生命分享给儿子，令儿子可以持续存在。
儿子本就是鬼魂，不会再受病魔影响，而母亲却因身体孱弱难以承受，坚持一段时间后终于倒下。
对此我很疑惑，“所以你根本就没有吸取你娘的阳气，而是她自愿分享给你的，那你就不能拒绝吗？”
男孩摇头道：“不能，我不清楚为何会如此，但我知道唯一的解决办法就是将我灭杀，这点你能做到。”
了解到这段故事后，我又如何还能下得去手，可如果不将男孩消灭，他母亲又该怎么办？
我问：“就没有两全其美的办法？”
“没有，还请大哥哥救救我娘，另外你能答应我一件事情吗?“
“什么事？“
“娶了我娘，把她带走。”
“......”
待我写下灭妖之符，男孩便彻底消散了，连投胎的机会都不再拥有。
可消散之前他笑得很开心，因为我许诺他，我会娶了他娘并将其带走。
我不知道那一瞬间为何会做此决定，或许是觉着亏欠男孩，又或许是单纯的想要惩罚自己。
本以为女人醒来后会失声痛哭，甚至会有轻生的念头，却没想她只是安静地烧了一堆纸钱。
她问：“你要娶我？”
我一脸震惊，想不通她为何会知道，毕竟我答应她儿子时，她还在镇上昏迷不醒。
“我们走吧。”女人无视周围异样的目光，头也不回地走出小镇。
我告别两位老者，在他俩含泪注视之下快速离开。
“胖子，你为什么要答应娶这个丑女人？你又不欠她们母子什么。”阿妞蹲在旺财身上，不时看看前方的女人。
“以后请叫我张如氏，另外我并不是很丑…是吧相公？”
我低着头不敢开口，不知为何，这女人醒来后像是完全变了个人似的。
身子虽然依旧孱弱，但隐隐透露出一种怪异的气息。肤色也不再是病态般的蜡黄，而是洁白中泛着些许苍白。
接下来的日子又恢复以前的状态，每日在赶路中体会天地。饿了有旺财、阿妞负责食物，入夜便山洞、平地随处而眠。
张如氏话语很少，只是在必要的时候说上两句。
一切都显得很和谐，除了偶尔从她口中冒出的“相公”，会让我感到凌乱。
这一日，我们行至一处山脚…
“山路不平，还请真人小心脚下…”
小斯迎着一名中年道士从小道走来，同我们合道而行，
“哼！”
见我们走在前面，道士冷哼一声，快速向前走去。
我且没有表示，阿妞却是看不惯了，踢个碎石向道士射去。
道士脚下一崴，一头栽进路边草丛…
“好你个卑鄙的小子，竟敢暗算本上人！”
兔子在一旁偷笑，我却成了它的背锅人。
小斯赶紧回头走来，道：“真人息怒，我们还是快些赶路吧，我家主子可是等不急了。”
道士怒道：“息怒！你让本真人如何息怒？本真人自出山起，一路驱鬼、降妖无数，今却被这小子用暗器所伤。若是此次恶鬼太过凶猛，斗之不过谁来负责？”
“噗！”
原谅我一口气没憋住…
这特么也太能胡扯了！
还说什么暗器所伤，起先我还只是怀疑，现在完全确定了，这就是假道士。
“敢问这位高人出自哪门哪派？”
道士傻眼了，或许是没想到我会有此一问。
只好假装不满道：“我道家师门，又岂能告与你这黄口小儿。”
呵，挺能演的，我倒要看你能演多久。
“道长怕是有什么误会，正因家师曾在茅山求法，才会冒昧询问道长师出何处，没准咱们就是同门中人呢…”
道士脸色一变，突然转换了态度，拱手对我说道：“原来是同道中人，这还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还望小兄弟原谅些个。”
“哪里哪里，真人客气了。”
“不敢、不敢。”
道士这谦逊的姿态令我很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