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珏站在祠堂门口,看着飘飘扬扬的雪花,心中悲寂。
以前府上教书的先生总说,长大是件残忍的事情,当时不懂,何为残忍。
他以为自己总是明朗的,他从不相信命运与缘分,他常道“人定,总会胜于天命”。
可如今,他有些无助。
原来有些事情,真的会无能为力。
吃过午饭,司徒珏辞别了司徒尘柟,又和府上的人一一道别,仿佛冥冥之中,注定了这一次的分别,有所不同。
大雪很快将门口的石狮子覆上了厚厚一层白色,司徒珏跪在石阶下,重重的磕了三个头,起身离开。
少年的肩头,挑的起清风明月,挑的起草长莺飞和杨柳依依,却也必须挑的起浩然正气,挑的起苍生万物和家国责任。
走在熟悉的街道里,这里曾是他生长玩耍了十几年的地方,如今却也有几分不同的景色。
司徒珏回头,长长的街巷尽头,“将军府”三个大字赫然醒目,底下,是块题着“清风明月”的小牌匾。
街肆里,依旧热闹,每个人都生活在自己的三寸天堂里,没有一个人,能对另一个人感同身受,你的喜怒哀乐,在他人的生活里,激不起半点涟漪。
果然,这世间,各人下雪,各人有各人的隐晦与皎洁。
正看着,心头突然又是一阵难以控制地躁动,自从在魑雪楼被灵玄打那一掌开始,这已经不知是第几次有这样的异常。
司徒珏不清楚自己究竟是怎么了,为何会感觉身体里有一股不属于自己的,并且难以控制地力量,在拼命地涌出,而且这种感觉日益频繁,那股力量,也日益强大。
司徒珏天生聪慧,离开司徒府他并没有直接回魑雪楼,而是去了西山竹修院。
这里住着一对老人,老先生是位医者,虽不是什么名望仙医,却也医术不凡。
司徒珏的母亲叶喃织未曾出嫁前,就受他医治过,叶老太爷便将他接入叶家做了门客,叶家几位族人都曾受过他的救治。
后来叶家没落,叶喃织曾多次想接两位老人去司徒府,却都被老人拒绝。
“古爷爷,我身体究竟怎么了?可有医法?”
老先生将司徒珏的两只手腕翻来倒去,却一直微微摇头,眉眼紧锁,一脸愁容。
“古爷爷?”
…
“……”
“司徒公子,恕老夫愚钝,着实医不出你究竟所患何症,因何所致。老夫从医多年,竟从未见过你这般清奇的脉象。”
老先生不住地摇头,似是惊讶,亦似乎是对自己医术匮乏的遗憾。
司徒珏却突然明了,他想起了那日在追溯镜前,灵玄所说的话。
你们,本就生而为魔!
灵玄的二十岁之约,不过是为了以煞制魔,而并非是要助他除去煞气。
原来体内那难以抗拒的力量,是来自雌雄玦灵力所破化的煞气。
离开竹修院,司徒珏漠然的走着,就在距离魑雪楼不远处的树林里,突然身体里那股力量又开始作祟。
这次与之前大为不同,司徒珏清楚的看到了从自己身体里渗出一股一股的墨烟,迅速从自己周围散了开来。
他诧异的翻动手臂,突然上千种声音在脑子里哄的炸开,乐声、雷声、哭声、笑声、尖叫声……此起彼伏,震耳欲聋。
司徒珏痛苦的抱着脑袋,扭作一团。
像是被召唤一般,一道道闪电伴着惊雷响彻云霄,天空中亮的吓人。
不知过了多久,司徒珏突然抬头,朝着天空撕心裂肺地发出一声怒吼,身上的墨烟随着这一声怒吼变成了几道浓烟,朝天空窜起。
司徒珏却像是突然被抽走了灵力,轻飘飘地跌倒在地上,昏昏睡去。
第二日清晨,司徒珏睁开眼便看到一缕阳光透过树桠照在了他的脸上,可他的脑海里却满是昨夜的情景。
沉沉地盯着太阳半晌,司徒珏才单手撑地慢慢挪了起来。
他捡起身旁的天痕剑,剑身明显的颤了颤,发出了嗡嗡的声响。
夙命,终究是夙命,他以前的不信,并非是真的不信,而是他坚定自己有足够的能力去改变。
澡雪的夜晚人心清秀
远处寒水轻舟负心者夜夜盗汗
节日里举起酒杯准备绝望
不惜赔上所有的路也要挽回败局
却仍是情色苍茫
一觉醒来,对着镜子明辨是非
为不成立的君子改错的人
不停地陷害自己
丛林深处全是小道消息
而世外的梅花一瓣一瓣地恋旧澡雪的夜晚人心清秀
远处寒水轻舟负心者夜夜盗汗
节日里举起酒杯准备绝望
不惜赔上所有的路也要挽回败局
却仍是情色苍茫
一觉醒来,对着镜子明辨是非
为不成立的君子改错的人
不停地陷害自己
丛林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