颛顼招了招手,示意秦徨走过去,秦徨犹豫了一下,便走到了颛顼的旁边。
白衣人伸出手,轻轻拍了拍秦徨的肩膀。
“别紧张,我只是想看一看,你究竟达没达到进入帝王学院的资格。”
进入帝王学院。
这是秦徨过去从未想过的事情。
看着颛顼的银色瞳孔,在秦徨心中交织的,除了兴奋,更多的还是茫然与恐惧。帝王学院像是神圣而不可侵犯的殿堂,如今他站到了这座殿堂,他需要证明,自己有这个资格站在这里。
帝王学院荫庇着四周的人类,但是它的约束力毕竟是有限的,没有办法随时随地保护每一个人。
要么万分小心地乞求翼护的怜悯,要么,就站起来,遮风挡雨。
“需要我怎么做?”
秦徨的态度似乎很合颛顼的意,后者挥了挥手,示意唐尧和虞舜先行离开,唐尧、虞舜默契地对望了一眼,点点头,转身迈出了离去的脚步可心里……却是在担忧着秦徨的命运的。
颛顼的试炼。
那可不仅仅只是“试炼”这么简单。
他们二人对秦徨是没有杀意的,甚至连恶意都没有,但这儿是什么地方?这里可是天阁。
天阁地阁没有仁慈可言。
现在的仁慈,就是和帝王学院的初衷背道而驰。
秦徨是生是死,那便要看他究竟能不能好好把握颛顼给他的这次机会。天阁的神秘即使是唐尧和虞舜都不曾完了解的,在五位至高者当中,真正的“首脑”其实只有天阁和地阁,再加上帝鸿阁的那位了。
“年轻人,随我来。”
等到唐尧和虞舜的身影消失在天阁正门,颛顼对着秦徨说道。
秦徨跟了过去。
走过了天阁正中央的厅室,秦徨脚下踏着的是一片绚丽的深邃花纹,抬头向上看去,正是在外面可以看到的尖角塔的塔顶——不过这里是内部。
上下是通透的,没有遮挡,一层一层的楼阁,包围着这一个光明的天井,从四面八方隐隐约约传来了低沉的吟诵声。
“天阁,是帝王学院的标志。”颛顼并没有转过头,“外面的世界能最直观看到的帝王学院,就是我的天阁。”
我的天阁。
颛顼的语气不乏自傲。
转过了一个拐角,秦徨跟随着走进了一个并不算大的房间,在那个房间里,除了正中央的一块石碑,其余什么都没有。
一束光,从斜上方打下来,刚刚好拢住了那块石碑。
“这是度灵尺。”
颛顼打了一个手势,身后的门缓缓关闭。
“你想进入帝王学院的第一步,就要从这里开始。”
其实无论是主观上还是客观上,秦徨都必须进入帝王学院。
“把你的手,放在度灵尺上,它会告诉我们答案。”
手杖抬起,然后轻轻点在了秦徨的心脏位置。
“别让我失望,年轻人。”
颛顼的语气忽然间变得很冷。
秦徨照做了,他抬起了右手,印在了颛顼指定的位置,掌心传来一阵冰凉。
石碑悄然亮了起来。
以秦徨的手掌为中心,一圈圈的光轮荡了出去,好像涟漪一般,直至整座石碑都被点亮。
一行行古老的文字浮现出来,那是深奥难懂的字体,秦徨不知道它究竟代表什么意思。
光芒继续漾着,那些字仿佛活了一般,在石碑上游走,往来翕忽。
颛顼站在了阴影中,看着度灵尺前的秦徨。
只有遇见进化者,度灵尺才可能会有光芒反应。不过在虞舜之前的报告里,提到了秦徨原本并没有进化者信号。
也就是说,十二铜人血脉,现在已经完把一个普通人,雕琢成了一个可遇不可求的进化者。
而且还不是低程度进化。
秦徨看不懂石碑上的铭文,颛顼可以。
“上行其道,衔阳为引。下彻其由,土赋真身。”
出现的整篇碑文表达的,其实就是这十六个字的意思。
十二铜人,辰。
拥有阳土之力的辰,大地才是主场,这是第一个出现的十二铜人血脉,当年十二铜人失落之后,曾经有预言道过十二铜人的归宿。
最喜人类,附身于人,只是……颛顼从来都没想过竟然会耗费如此之长的时间。
转眼间几千年就这样过去了。
秦徨滞在了原地,手掌依旧抵在那座石碑上面。这座石碑,是帝王学院建立之初,阳种所留下来的东西,有鉴定血脉的能力。
度灵尺。
内心完浸入黑暗的人,不会被由阳种打造的度灵尺承认。
秦徨的心性过了关。
因为度灵尺依旧亮着。
不过这也才刚刚是第一关而已,后面等待秦徨的,还有更大的考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