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尔经过歪歪住过的出租屋,也能勾起一些回忆,时间久了,又觉得那些经历是幻觉,这次没有灵力作用,一切都是记忆作祟。时间久了,记忆清晰得就像幻觉一样不真实。
直到最近发生一起案子。
那是坐落在城中村一处矮小的民房里,平房低矮破旧,与周围加盖的高层建筑格格不入。盛夏时节,走进这间窄小的平房,竟然感受到一丝阴凉。
正午时分,窗户才照进一缕阳光,梨子才能清晰看见屋子里的摆设。破旧的家具被收拾得一尘不染,如果不是警方的人四处走动,这一切就像油画一样凝重。
尸体被抬了出去,差不多下午1点多,就在一切快要结束的时候,衣柜里才传来一阵婴儿的哭泣声,哭声把所有的人都引了过来,连同那些门口看热闹的人也是。
“奇了怪了,这个男人有孩子吗?”
“哪里来的孩子?该不会是拐来的吧……”
“这男人是做什么的啊?”
“谁知道呢?这间房子很久没住人了,那个男人忽然搬了过来,也不和人接触。”
“谋杀吗?”
“好可怕……”
这个男人大约二十五六的年纪,形体枯瘦,脸色蜡黄,去世时身上穿着泛黄但洗得很干净的白衬衫,他的柜子里只简单放着几件衣物。
男人死时面部扭曲,那是服药痛苦折磨下的样子,不过他躺在床上,双手抓着被单,仿佛是力求让自己死得得体一点。
他是自杀的,可那个孩子……
那是一个可爱的小女孩,眼睛闪烁明亮,警察局的人都围着她转,不过好像只有梨子抱着她,小婴儿才不会哭闹。大家调侃这孩子是打算跟着梨子过日子了。
那一瞬间梨子想起来了珠儿,都说他们还会再见,难不成以这样的形式再见吗?
仔细想想,一个自杀的男人没来由藏起一个陌生的婴儿。
但一个礼拜后,梨子听说婴儿的母亲来投案。
孩子的母亲25岁,可外表看起来要比实际年龄老10岁。
她叫许秋儿,这个孩子落地两个月,就被偷了。
许秋儿对警方这么说,可是她好平静,平静得不像是孩子的母亲。
“那孩子的父亲呢?”警方问。
“没有父亲。”
“那你认识死者吗?”
许秋儿沉默许久,才应了一声“认识”。
十年前的盛夏,凤凰树已是葱茏一片,树上已见不到半朵火红的花瓣,但抬头望去,能看见斑驳的光在叶子上闪烁,风儿轻轻吹,影子落在自行车棚的铁架上。
校园里青涩朦胧的爱恋,就像凤凰树的影子一样晃动着少年的心。
“哇,那个奇怪的人过来了!”
“晦气,跟鬼魂一样的乡巴佬又来了。”
“喂,鬼魂,为什么不说话……”
沉默寡言的许秋儿被同学叫做“鬼魂”,因为她不爱笑,不爱说话,再加上她的父亲是一个性情古怪的和尚,一家人与村里人的接触,也仅限于白事。前一年,许秋儿的父亲上吊自杀,因为自家侄子结婚,他连大门都进不去,因此得了心病,就自杀了!
这天许秋儿穿着一身素白连衣裙,简单利落的短发衬得她五官更加精致,其实她家境富裕,衣着高档,并不逊色其他同学。
她一个人坐在角落里,转校第一天就坐在这里,然后她望着窗外,看着高大的凤凰树,渡过一天。
许秋儿的母亲担心许秋儿会因父亲的工作被排斥,所以想尽办法安排她到镇里读书,给她挑了最好的私立学校,可是许秋儿的母亲不知道,乡下的同学顶多因为迷信,少和许秋儿接触。
但在这所学校的学生讨厌一个人的理由,仅仅是因为不喜欢。
转校第一天,许秋儿就融不进这个群体,当时大家还不知道许秋儿家是做什么的,但貌似就是不喜欢她冰冷的气质。许秋儿站在讲台上等待座位时,她透过同学间的议论,就能大致看出谁和谁玩在一块,显然这里没有能容下他的位置。
许秋儿习惯了孤独,但自从她家的职业被传开以后,几个同学间不恰当的玩笑激怒了她。
“你爸爸死了以后,谁给他念经啊!是你吗?哈哈哈哈哈……”
许秋儿的眼神凶狠,推倒了开玩笑的同学,然后掐着她的脖子,说“对,是我念的,如果你喜欢,我也可以给你念。”
上课铃声响了,许秋儿松开了手,对方心有余悸迟迟不敢说话。
不久,坐在许秋儿边上的同学安许递给她一张纸条,上面字迹工整流畅写道“了不起,安许留”。
之后,许秋儿上课又有了些事情做,她和安许聊天成了青春里最美好的事情。因为安许的存在,许秋儿的心明朗了许多,所以就算是被同学叫鬼魂,她也不那么难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