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怎样一种悲痛(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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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拖着疲累身子前行。

        这不是最痛苦的时刻,最痛苦的是先前,没有任何希望那会儿。

        长时间奔波,没有机会休息,张小楷的体力被压榨到尽头。

        刚想加快速度,脚下一个踉跄,整个人趴进雪地里便不省人事,陷入了无边黑暗之中。

        名叫阿德丽娜的小姑娘,刚把一条崭新的车轮内胎扔进快要熄灭的火堆里,这东西燃烧起来气味大,烟雾也大。

        北边刮来的寒流走后,风变小了。

        烟雾依旧顺着风的方向,歪斜着往空中飘去,这是最后的内胎,等它燃烧完之后,烟雾不久便会停止。

        意外在林子里见到一位男孩,阿德丽娜先是呆滞片刻,随即想到什么,迅速朝着张小楷倒地的方向冲过去,吃力地将他翻个身,清干净面部积雪。

        在她从怀里掏出小水壶,将水喂给张小楷喝时候,耳边隐约听到声音传来。

        侧头往上看去时,能见到架直升机掠过的身影。

        救援队,真的顺着烟雾,发现了林子里的异常……

        ————————————————

        四十多个小时前。

        当提前约定好时间,本该降落的飞机却没降落时候,一座小机场的工作人员便意识到不对劲,既联系不上飞机,也联系不到驾驶员。

        耽误了些功夫,等跟加拿大警方沟通完,有探员找到出售木材的那片林场主人。

        听对方信誓旦旦说自己亲自将两对夫妇,以及两位小孩送上飞机,这进一步证实那架失踪的农用小飞机可能出事了。

        边境线两边的搜救活动同时进行,在多家媒体报道之后,又悄悄扩大了搜救队伍,十多架直升机,总共两百多人,因为之前下雪耽误了救援,天气恢复正常后,这才有一架直升机刚巧从附近飞过,看见了烟柱。

        张小楷当然不知道这件事,同时也不知道,自己和家人,以及那位黄衣服小姑娘的家人,被刊登在《旧金山纪事报》头条上,引发了大规模的关注。

        他本就出生在旧金山,对于好事的媒体来说,这种飞机可能坠毁的大事当然不会错过。

        对于张小楷和他家人的关注,显然比不上对兰堡一家人的关注,后者相对而言更成功些,记者们知道怎么吸引读者,对他和他父母只是顺带提及。

        别人眼中无关紧要的事,如果不是真正发生在自己身上,张小楷多半也不会太过于在意。

        只是十二岁的孩子,其他同龄人们大多还过着无忧无虑的幸福生活,而他已经感受过荒野和自然的威力,不断游走在生与死的边缘上。

        最后,终究还是幸运地活下来了。

        当他从医院里醒来,已经是被救起十七个小时之后。

        醒来第一件事,便是询问自己父母怎么样,等到从医生口中得知噩耗,整条走廊都能听见他的哭声。

        被救有什么用,还不如死了!

        这是充斥张小楷脑海中的真实想法,哭声悲痛欲绝。

        母亲从飞机上坠落后离世,遗体被找到后,已经带了回来。

        父亲直到现在还躺在病房里,救援队认为左腿保护不住,于是当场截肢,才将垂死的张老爹带回来,第一时间送进手术室,医生说还不确定能不能熬过去。

        刚上班不久的医生,加上被张小楷的眼神吓到,说完听见哭声才察觉到不对。

        护士用责怪眼神看看医生,急忙注射了些镇静类药物。

        之后,之后就不知道了。

        现在他还太虚弱,护士觉得有必要再休息些日子,然后才能有力气去化解悲痛。

        待在医院里工作那么久,听多悲痛绝望的哭声,然而像张小楷一样疯狂的哭喊声,任谁来听都会觉得心悸。

        没人知道他在坠机后经历什么。

        也没人知道是对双亲的念想,支撑少年一次又一次选择活下去。

        但这些希望和幻想,在这医院里瞬间崩塌。

        其实张小楷醒来,看见熟悉的天花板,看见床边仪器时候,还曾有过那么几秒钟的幸福,直到他没在床边看见自己父母。

        如果在,怎么可能不来陪着他呢,毕竟是最亲的人啊……

        阿德丽娜就坐在张小楷的病房外。

        她的身体有点虚弱,但没什么大碍,脸上被冻伤,嘴唇被冻伤,看起来没在林场那会儿漂亮,天蓝色的瞳孔暗淡无光。

        那位照顾了她很久的陌生男人,在她人生坠入低谷时候,说了许多关于张小楷的事。

        现在那男人躺在床上昏迷着,这让阿德丽娜幼小心灵中,产生必须帮忙照顾张小楷的想法,就像当时他父亲照顾自己一样,所以尽管爷爷奶奶等亲人一次又一次劝说,依旧会从病房里跑过来,坐在这不愿离开。

        听见病房里传来的悲痛哭喊声时候,泪水顺着阿德丽娜脸庞一滴又一滴滑落,那声音让她想起了自己的父母。

        一位从法国专程赶过来的老妇人,见到外孙女在哭,没忍住也跟着哭。

        随即又嘴角上翘,因为老妇人宁愿见到自己孙女哭,也不希望她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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