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过了三天,老家那里传来消息,说是莫婷的母亲突发心脏病快要不行了。
狼来的故事,难道再次上演。
就算是又一次狼来了,因为她是养育她的母亲,她只能回去。
养恩总比生恩大。
莫婷的母亲在垂死之际,死死地攥住莫婷的手,恶狠狠地威胁莫婷道,“一定要好好地照顾好你弟弟,否则我就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那样子就像是从地狱偷跑出来的恶鬼。
莫婷平静地说,“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你现在如此放心不下大宝,是因为你自己很清楚,大宝没有照顾自己的能力。你把他保护的太好,什么都替他着想,替他争抢,可你不能陪他一辈,而我也不能。人啊,是多么脆弱的动物,生老病死,意外灾难,有各种意外随时会要了我们命。我们谁也不能保证,谁可以陪伴谁一辈子。所以,妈,你若是真正爱大宝,就应该为大宝长远考虑,让大宝学本事长能力,而不是一直护在你的羽翼之下。只有这样,无论我们谁离开了他,他自己都可以活下去。”
不知道莫妈妈是否听进入,莫妈妈睁着几乎凸出来的眼睛,依旧阴狠狠地盯着莫婷,“你发誓,你发誓,一定要照顾好好你弟弟。否则,我就诅咒你不得好死,下十八层地狱。”
莫婷苦涩地点了一下头,“我会的!”
得到了莫婷的保证,莫妈妈终于松开了手,走了!
寒冽站在病房门口,看着这一切,几乎要冲进去揍死那个老恶婆。他的莫莫,怎么可以让她这么糟践!
莫婷眼睛很干,没有一滴泪。随着医生护士涌进病房,莫婷木然地走出病房。
莫婷刚迈出门,就被寒冽紧紧地搂在怀里,寒冽不停地说,“莫莫,别怕,你还有我,你还有我。莫莫,你要记住,你有我就够了!”
莫婷趴在寒冽的怀里,幽幽地问道,“有烟吗?”
寒冽愣了一下,看到莫婷几乎没有表情的脸,递给莫婷一支烟
莫婷接过来,走到楼梯间。寒冽也跟了过去。
就见,莫婷略有些生疏地夹住烟,问寒冽,“有火吗?”
“有!”寒冽给莫婷点着烟。
莫婷幽幽地吸了一口,被呛到了,忽然,喷涌而出的泪,伴着往昔的一幕幕涌出来。
她也曾像一个寻常母亲一样爱过她的女儿,可她病了,越来越严重;严重到,几乎忘记这个叫莫婷的女孩子,也是她的女儿。
她的眼里、心里,就只剩下那个与她爱的人长相相似的儿子,莫大宝。
但是,莫婷坚信,她只是病了,病总会好的。
死生是大事,总有万般理由,莫大宝作为儿子,都应当回来奔丧。
莫婷拨通大洋彼岸的电话,“大宝,妈走了,你回来吧!”
电话那头楞了一刻,然后是,压抑着的低声哭泣。
后来啊,
乡愁是一方矮矮的坟墓,
我在外头,
母亲在里头。
农村的葬礼,与城里不同,基本没有殡仪馆什么事。
停尸三天,披麻戴孝,跪亲拜友,第三天出殡。
出殡后,莫有臣姗姗来迟。
与莫家的纠葛,莫婷隐去莫采臣与师傅那一段后,将自己所知的都告诉了莫大宝,不,莫念辰。
不得不说,莫婷的聪慧。
莫家这样铺天盖地地找莫大宝,都没有找到的原因,不在其他,只因为他们找的是莫大宝。
因为母亲的原因,莫婷在安排莫大宝离开的时候,就动用关系,在极为偏远的地方给莫大宝另开了一个户口,取名,莫念辰,是顺着哥哥莫思辰的名字取的。
在中国,一个人只能有一个身份信息,身份证就是这个人独一无二的代表;谁能想到莫大宝会有两个身份呢!
莫大宝以莫念辰的身份跟着莫婷来到京都,读高中、上大学,如今,又出了国,正在哈佛读书。
所以,就算莫家将整个华夏大地都翻过来,都找不见莫大宝。
姐弟俩坐在无人的山顶,看着远处的夕阳,就像小时候一样。
“姐,我们要认他们吗?”莫念辰问。
“我属于这里!”莫婷望着远山深处,那里才是她的归处。
莫念辰误以为莫婷不愿意认莫家,所以,“那我也不认他们!”
莫婷扭过头,看着已经长成一个男子汉的莫念辰,“大宝,我和你们不一样,我是我,你们是你们,你们可以自己做决定。”
你们?
莫思辰和莫念辰。
莫念辰沉默了,莫念辰对于莫思辰的感情与莫婷是一样的,亦父亦兄;如今,知道了,莫念辰就是他亲哥哥,那份血浓于水的感情则更加强烈。
在他心中,像神一般伟岸的哥哥,倒下了;还是那么憋屈、糟心地倒下了。
这笔账,总是要有人承担的。
但是,姐姐说的对,莫有臣是莫有臣,莫采臣是莫采臣,不能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