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古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公玉央说的什么,她一字都未听进去,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找回神智。
公玉央对她所说的话,起初她不信,但是随着公玉央的话一直往深处衍伸下去,那些从前没有想通的,便也有了一个很好的解释。
似乎是看出了孟古的不信,公玉央又道“你若是不信,可以去问一问张棣,当年那件事时,他也在赵国,随行在缪千里身旁。”
孟古从这些话中找回神智时,自己已然是站在地牢之外,她不知自己是何时走出地牢的,两手空空,更不知自己是否有好好的向公玉央告个别。
孟古走后,与公玉央一墙之隔的另一端,萧子都轻走了出来,方才孟古与公玉央所言的一切,他都在隔壁听得清清楚楚。
走到公玉央面前,他问“你方才说的,都是真的吗?”
“何为真?何为假?”公玉央喃喃道,这话似在问自己,又似在问萧子都,他低头笑了笑,抬眼一眨不眨的看向萧子都,道“现如今长安城的局势,只要让她恨上缪千里不就行了?”
一个害死了她全家人性命的男人,换做是任何一个女子,也无法安然的与他度过之后的余生。
公玉央“你放心,我同你一样,都不希望她死。”
天色灰蒙蒙的,头顶有大片乌云齐聚在上空,像是要压下来一样。
空气中的潮湿味道愈渐的浓烈,顷刻间就有豆大的雨点落下。
晴日里繁华的街道上,摊贩们也早已收了摊,绵延的街道上,行人寥寥无几。
相府门前,缪千里一袭淡蓝锦衣,站在大门处,向一方眺望着。
湍急的雨水顺着屋檐落下,落在地上溅起一朵朵水花,溅起的水珠已打湿他的衣衫。
初春的雨水,仍旧冷的刺骨。
管家瞧见他被雨水打湿的衣衫,小声道“老爷,不如你回房间等,我在此等夫人回来。”
本来缪千里是要亲自去卓云山庄接回孟古的,但是公玉央一事刚完,那些与公玉央勾结的党羽还未除去,所以他忙得抽不开身。
好不容易忙完回来,却仍旧未见孟古的身影,加上天气突变,不知是不是因为天气的缘由,他总觉得心神不宁的,就连心中的不安也随之增加,他不知这份不安是从何而来,只是忽然心生了一个念想。
要来府门前等着她。
天色已黑,相府门前也已经挂上了灯笼,缪千里遥遥眺望,那一方石砖道路上,仍旧未曾有孟古的身影。
缪千里也不再此空等,转身吩咐管家道“唤相府的人集合,出府寻夫人。”
“是。”
管家正要回府招来人,一旁的下人忽然高叫了一声“看,那是夫人的马车,夫人回来了。”
朦胧大雨中,一辆马车缓缓朝这方而来。
等到马车在府门前停下,管家连忙打开油纸伞,为缪千里撑着迎了上去。
孟古坐在马车里,听到了有人上马车的声音,马车帘子掀起的那一刻,她看到了那张清绝的面容带着无尽的担忧与喜悦,望着她道“回来了。”
孟古微怔仲,缓和了下心中的情绪,问“你怎么在这?”
缪千里向她伸出了手来,道“我在等你。”
我在等你。
短短四字,带着无尽的深情。
可一字字,落在孟古的心头,犹如有人拿着木槌,一锤锤的敲击在她的心头。
“他想要救,只能拖一人下水。”
当年华服一事,被拖下来顶罪的那个人,是她母亲。
“为了此事再牵连其它不必要的麻烦,当时唯一的法子便是斩草除根。”
斩草除根,便一把火烧了她全家。
不是没有否定过公玉央,但是一路想来,萧子都与她所说的话,一切的一切,都在还原着她事先没有想明白的地方,再看面前这个曾经让她想得发疯了的男人。
一股难言的情绪涌上心头。
孟古没有伸手搭上他的手,努力的压抑着心中的情绪,道“走吧。”
缪千里一向善于观察,孟古的不同他又怎会察觉不出来,但是他没有说话,只是收回手来,为她撑着伞,一起双双踏入相府内。
入了屋中,换好了衣裳,晚饭桌前,两人也是一直默默无语。
一旁的安沫自己一人往嘴里扒拉着饭,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不时的看着孟古,又再看向缪千里。
“娘亲,你不高兴么?”
连孩子都察觉了氛围的不同,忍不住好奇的拽了拽孟古的衣袖,天真的问道。
也就是对于她,孟古才露出一个笑容,朝她摇摇头道“没有。”
“可是娘亲一直皱着眉头啊。”小姑娘天真的说着,“娘亲还是多笑笑好看。”
孟古没有说话,直至现在她对于公玉央的话,仍然有说介怀。
缪千里看了孟古一眼,在心中揣摩着孟古的不同究竟是为了何,等吃过晚饭后,缪千里得空抱住了安沫,轻声问“今日回京城时,你们路上遇到了谁了?怎么回来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