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措问道“掌柜的可知他去往哪里了?”
“这小老还真不知,不过昨天听他打听了金陵最好的马市,听他的意思是带来的坐骑病了,想换一匹脚力好脚程远的马,想来是要赶远路。”
二人谢过掌柜,一起出了客栈。花措颇为遗憾道“照这么说来,云谷八成是离开金陵城了。”
盛从毓道“想来是的,我们今天只好在城中逛一逛再回去咯。”
花措望了盛从毓一眼,“你对他的离去似乎并不意外。”
盛从毓道“这人行事古怪,身份隐秘,也不知是敌是友,想来不会轻易叫我们找到的,既然这样何必自寻烦恼呢!”
花措有些意外,“你上回叫龙坚查他的身份,可有查到了什么?”她素来知道盛从毓搜集情报的能力,听他这么说颇为意外。
“没有,只查到他进入金陵城之后出入青楼戏馆较多,得到的消息仅仅是他的姓名,连籍贯年龄都没有查到。”
“这么神秘,难不成这人是天上掉下来的不成。”
盛从毓冷冷一笑,“大凡这种情况有几种可能,要么是隐姓埋名的世外高人,要么是改换头面的凶徒逃犯,要么这人就像你说的,是从天上掉下来的。”
花措吐了吐舌头,“我不过随口一说,怎么可能真的有人从天上掉下来!”
“有些外邦不是爱自称什么天国圣地,说不准云谷就是出自这些地方。”
花措神色讶然,“你的意思是云谷不是大梁子民?”
“我可没有这么说哦。”盛从毓负手往前走去。
花措思忖片刻,连忙跟上,“我们接下来要去哪里呀?”
“我不是说了么,逛金陵城。”
申时二人方才归府,一进门就有府兵上前迎接,盛从毓引着那人走到府内书房外,吩咐门外伺候的小厮守着不许人进来,才引着花措和那人进来。
一进屋,盛从毓就道“说吧。”
“是!”那人从袖囊里取出一本册子来,翻开,“今天一早萧总兵出门去老九头的面摊吃了一碗阳春面,去宫门处传送书信,之后去沈铁匠处磨了剑,后来在五芳斋买了一包点心,未时回到府里,此刻正在府里练兵。”
“你说他在五芳斋买了一包点心,你怎么知道他买的是点心?”
那人愣了一下,“五芳斋一直卖的都是糕饼点心之类。”
盛从毓点头,“你今天的行动,没有叫萧固发现吧!”
那人连连摇头,“没有,属下换了便装,行动得特别小心,因我今天休假,即使不小心被萧总兵看见了也绝不会起疑的。”
盛从毓点头,“你做得很好!”他从身后的墙上取了交牌给他,“去库房领赏吧。”
那人喜笑颜开地谢恩离去。
花措十分意外,“你为什么派人跟踪萧固,他不是你的亲信吗?”
盛从毓一只手捏着衣角,手指骨节竟有些发白,“正因为他是我最信赖的人,我才希望所做的一切都是无用功,不然……”
花措倒吸了一口凉气,“难道说你怀疑刺杀我的人是萧固!”
盛从毓抬头仰望前方,“希望是我猜错了吧,可……你知不知道五芳斋是个什么样的地方?”
“刚刚那个府兵说是个卖点心的店。”
“不错,那你知不知道这家店铺的老板姓什么?”
花措摇头。
“姓董,是董贵妃的堂兄弟。”
“你是说……萧固和二皇子有勾结?这不可能,他一向对你忠心耿耿,没有理由这么做!”
盛从毓眼中泛起一层迷雾,“是,他没有理由这么做,他从小伴在我左右习武,同我一起闯荡江湖、游历边关,危急时刻救过我的性命,他替我训练府兵、一手建立起情报系统,如果他背叛了我,我还能信任谁呢!”
花措见他神色怆然,心中不由一动,走到他跟前真挚地直视他,“你应该相信他,就如同你应该相信你自己一样,即使他做出对不起你的事情,那也是一定有苦衷的!”
盛从毓低声道“但愿吧!”
当夜是个漆黑的夜晚,二更的梆子才敲过,五皇子府内重门寂寂、更深露中,所有人似乎都已经进入梦想。一道黑影悄无声息地穿越小半个宅子,停在一间屋子前,“吱呀——”门被打开,黑影蹿进屋内。窸窸窣窣的声音过后,灯烛被点亮,那道黑影忽然间神色大变。
盛从毓坐在案板之间,脸上尤带着毫不掩饰的痛苦表情望着灯光后头的人。
萧固手中的东西“吧嗒”掉落在地,印着“五芳斋”三个大字的纸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