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篇:重身(7)(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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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一鸣不是......”

        周雪芬刚想说下去,鬼徭却伸了伸手示意她别说,然后,他让周雪芬帮忙让小豪靠在她身边,接着自己站起身来。

        鬼徭把背包放在地上打开,从中拿出那个方形的银色箱子,从箱子底部的某个位置轻轻一按,那里就像一个抽屉一样弹出一小口,他从那个暗格中拿出一支毛笔和红色的墨水。鬼徭来到试衣镜前,他用毛笔沾了沾墨水,然后开始在镜子的表面写东西。

        周雪芬看到那是像经文一样的文字,是梵文吗?他这是在干什么?

        大概几分钟过后,鬼徭把整面试衣镜都写满了,接着,他把这写满经文的试衣镜搬到床前,正对着床上的小豪,小豪慢慢把视线看向镜子,周雪芬也看过去,刚开始没什么,渐渐地,他们看到了,在那写满红字经文的镜子中,他们看到了在小豪的身后,一个跟他长得一摸一样的人在那里。

        周雪芬看向小豪身后,但那里却没有人,在看向镜子,里面确实显示身后有一个人,那就是黄一鸣。

        “黄一鸣一直在小豪的身后。”鬼徭说道。“一直在看着他,小豪对那种美好的愿望越强烈,黄一鸣就会越来越‘真实’。”

        “为什么...小豪会有二重身?”周雪芬不解,甚至,她现在都还没有弄清状况。

        “大概因为某个人吧。”

        “某个人?”

        “其实,二重身的产生是很难解释的,有时候不知不觉间就会产生。”

        说着,鬼徭来到小豪身边,然后轻轻在他耳边说了一句。

        “冯安已经死了。”

        已经死了——

        冯安,当这个名字进入小豪的耳里时,一瞬间,那封闭的记忆仿佛重新被打开,冯安,那张美好的脸孔重新出现在小豪的眼前,那过往美好的回忆再一次地,一幕又一幕地涌现在他的脑海中。

        一滴眼泪从小豪的眼角里流下,已经不知多少年了,哭这个情绪仿佛已经从自己的情感中删除,因为一直以来小豪的内心都是空荡荡的,或者说,那是麻木,麻木到自己都忘了什么是开心什么伤心,对于他来说,他的情绪只有接受,接受外界的一切,不论是好的还是不好的,喜欢的还是不喜欢的,他不知道,因为他没有感觉,所以他不会拒绝,只会接受一切。

        “冯安是...怎么回事?”周雪芬问道,虽然她之前从福利院了解到有这么一个人,但是她根本不知道过往的事。

        “您觉得冯安是一个什么样的人?”鬼徭反问。

        “怎么样的人?”周雪芬想了想。“他不是福利院的大哥哥吗,很开朗,就像是小豪的亲哥哥一样的,很活泼,他......”

        “他很痛苦。”小豪说了一句。

        “小豪...”

        “他很痛苦......一直都很痛苦......”

        鬼徭看着他,大概他也是觉得,这么小的孩子就遇到这样的事情也是非常的沉重。

        “小豪,您是说...冯安很痛苦?”周雪芬问。

        “我看到了。”

        “什么?”

        “我看到了他的秘密。”

        “什么秘密?”

        周雪芬想追问下去,但这时,鬼徭伸出手把小豪搂住,并用手摸了摸他的头,道:“不要勉强去想。”

        只是,打开的记忆是不由得不去想的。

        冯安,这个名字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对于小豪来说就是永远的阳光,他很好,永远的活泼开朗,永远的面带微笑,只要跟他在一起,所以的不开心都会一扫而空,他很会哄大家开心,他很温柔,他很会照顾别人,所有人都爱着他,他也爱着所有人。

        所以,为什么他要那样做?

        小豪大概也是在很久之后才理解,这个世界上不会有人是绝对的阳光,当一个人不曾流露过悲伤,那么他的本质其实就是悲凉的。

        小豪很清楚地记得,那天晚上所发生的事情,那是在冯安坠楼的前一个星期,那个深夜,在福利院的天台上,他无意中看到了一幕——冯安在那里自残。

        是的,他很痛苦,他一直很痛苦,他不能出声,他是一个天生的哑巴,他没有父母,没有人爱,没有人可以依靠,他一直把自己当作福利院的大哥哥,那是因为他渴望爱。

        爱着别人,别人也许也会爱你。

        于是,院里所有人都爱着他,只是,当他成为院里的阳光之后,他发现自己反倒比之前更痛苦。

        有些东西没有就是没有,替代品并不能弥补自己天生的伤口。

        最后的结果就是自己越陷越深,他不敢流露出来,他怕被人看到,他一直硬撑着,他想喊出来,但他不能,每个深夜,他在天台对着天空多少次想大喊,这个世界为什么要这样对他,他喊不出,他非常痛苦,他痛哭,一个人偷偷地哭。

        他不希望别人看到自己痛苦的样子,所以他一直把自己装得很开朗,很活泼,很热情,他为福利院的孩子们减轻痛苦,但没有人减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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