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大年初的,尹令大人怎么跑到我这院子来?”楚开颜一进门便见袁平志立在中央,先是挑眉用眼神询问了一下一旁卫炀。卫炀暗暗低眉,表示自己也没有套到什么话。
袁平志赶紧作礼说道:“下官是要事需禀报将军,叨扰了将军清净,还请将军恕罪。”
楚开颜这才将目光放在了这个看起来干柴似的小老儿身上:“你非要见到本将军才肯说的事,如今能说了吗?”
“这……”袁平志眼神在卫炀和慕清河两人上飘忽,欲言又止。
楚开颜看得出袁平志的犹豫,于是摆了摆手:“尹令有话不妨直说。”
袁平志这才开了口:“有人让下官转告将军,小心提防内鬼……大约就在今晚,还请将军务必小心!”
楚开颜听到“内鬼”二字时,眉间轻蹙了下,面露几分讶异道:“尹令大人这话是何意?内鬼是指?”
他这话很明显是不便透露出口中的那个“有人”是指谁,为什么他会知道,又为什么要告诉她?
袁平志甚是平静地看着楚开颜说道:“下官也是受命行事,只负责将这个消息告知将军,其余的下官一律不知。还请将军不要为难下官。”
楚开颜见他甚是狡诈,却也明白此人确不像特地跑来撒这个谎的样子,她倒也没再逼问他到底是受谁的命,只是展颜笑了笑说道:“如此,可要多谢尹令跑这一趟了,回去也烦请尹令替本将军谢谢那位大人的提醒。”
“那下官就先告辞了。”袁平志闻言面上露出了一丝犹豫,很快掩去,对楚开颜行了一礼就要离去。
楚开颜对卫炀使了个眼神示意:“卫炀你去送送尹令大人吧。”
卫炀领会:“是。”
随后,慕清河走了进来:“将军。”
楚开颜看了他一眼,桃花目中带有几分趣味,“这出戏可真是有趣……”
慕清河闻言愣了一下:“将军在说什么?”
楚开颜敲了敲桌面:“前几日城北驻军营就有消息称营内混进了奸细,如今又有个通风报信的袁尹令,你不觉得这事被安排的太明显了么?”
慕清河也思索了一会儿:“那将军如今打算怎么办?”
只见楚开颜无所谓的耸耸肩:“还能怎么办,挑事都挑到你眼皮底下了,不掀了他这事能过?”
“大过年的,非要搞这么晦气。”
楚开颜的解决办法很是粗暴,不用等晚上,即刻那城北营中的奸细被当场拿下,连审都没审就直接扔到了怀王府的门前,怀王府的家丁看见门口雪地上躺着两具血肉模糊的尸体,吓得连滚带爬地掉头回去禀报段怀昇。
段怀昇正和一男子对弈,听到下面的人的禀报,执在手中的棋子竟毫无预兆地掉落在棋盘上,坐在他对面的储非邪从未看过段怀昇如此失态的模样,丝毫不给面子的笑出了声。
他拾起掉落的棋子,递回给段怀昇:“怀王殿下这回可真是吃了一好记通杀。”
段怀昇接过棋子,出神地盯着棋盘看了好一会,眸色忽明忽暗,最后把手中的那颗棋子下在了一个角落,若有所思地对储非邪说道:“若是觉得这就是本王的手段,那可就大错特错了。”
看着当下的棋局,储非邪的笑意更甚了,直夸道:“好棋!”
……
袁尹令倒是提醒了楚开颜一件事情,那就是还要防范这泯州的另外一股势力,这势力几乎洞察一切,怕是不比她要对付的怀王弱。
这泯州年味十足,初八,这过年的气氛还没散,小孩子们提着红灯笼走街串巷,再不济在围在门前雪地上放炮是少不得的。自打奸细的事情后,楚开颜倒还算是过了安稳的年。
这天楚开颜躺在炕上看折子戏,慕清河给她递来一个汤婆,楚开颜没接,“那是娘们用的玩意,老子不需要。”
慕清河瞟了眼她眼底的乌青,问道:“将军最近没睡好?”
楚开颜合上戏本,幽幽看了眼慕清河:“嗐,你可别提了,这几天也不知道发了什么疯,偏不让老子梦周公,难受,忒难受。”
慕清河冷着脸提议道:“找个大夫看看?”
楚开颜向来身子骨跟铁打似,鲜少能出毛病,长这么大也就小时候在师父手底下才受过重伤,生过几次病,等出师后,基本与大夫无缘,楚开颜都快忘了喝药是什么滋味了,如今照她这失眠的情形怕不是身体有毛病,很有可能是脑子……呸,有可能是精神出了问题。
这回楚开颜倒是没拒绝,任由慕清河去把城中的老医者给请了过来给自己把了脉,老大夫收起垫腕,对楚开颜说道:“将军这是思虑过重,长期忧思导致心神不宁,气郁不下,难以入眠,待老夫给将军开一副安神助眠的方子,一日两剂,再调养一下心神,不要再思虑过重才好。”
听完老医者的话,楚开颜没有什么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