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我为刀俎(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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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狷纵使疑惑也不会贸然问秦睦为何,只是安分守己与秦睦回到家中。

        方下马车,孙凯便道有人相候多时:“顾霁顾先生在后院儿和沈小少爷一起喂鱼呢。”

        经秦不忌祸害,秦睦那小池塘里剩不几条鱼了,想着便让孙凯去买些易存活的鱼苗:“我看也不要悦目的了,能活着添些生气就成了。”

        孙凯:“您这么说,那我就买市上蹦跶地最欢的鱼儿了,这头靠海,买来奇形怪状的鱼儿在池子里估计也养不活。”

        什么鱼就该养在什么地方,养错了地方,鱼死了倒也好说,若是乌糟了地方,这池子也就废了。

        秦睦也觉得这话有些道理:“先搁着吧,送些茶点到浅月亭。”

        “是。”

        自沈迭被送回沈家之后鲜有时间来秦府,此时不见秦睦不大乐意,又被顾霁拉着一起喂鱼,小脸儿没有一点喜色。

        扭头见秦睦朝这头来,沈迭将鱼食塞到一旁不做声的女子手上,想奔过来又顿住在原地等秦睦过来方才缓缓叫秦睦:“二哥。”

        “用过午饭了?”秦睦见他拘谨许多,便伸手朝他。

        沈迭当即握上去:“没,我和妹妹等二哥一起,陆鸾回家了,文晗找他爷爷去了。”他也听徐爷爷说了,这些日子二哥劳累,自然更加乖巧些。

        “二哥还有些事情,你和妹妹先去用饭吧。”秦睦亲昵地捏了捏沈迭的小脸蛋儿,随后又摸了摸他的发顶,“二哥过会儿给你们讲故事。”

        “好。”沈迭拽着秦睦的手不肯放开,回首叫近侍的丫头,“阿喑,我们去找妹妹。”

        顾霁二人目送沈迭与丫头离开后,方才走近:“沈小少爷乖巧懂事都是秦兄你的功劳。”

        “晴挽兄说笑,沈迭幼年遭逢那样的变故,自然懂事早一些。”秦睦抬手,引顾霁进一旁的浅月亭。

        顾霁不与秦睦客套:“都说你这处很是清幽,那日在墙外一瞬没觉得,白日里坐在其中再看,果真是庭院深深、独享清净。这亭子也有点儿意思,旁边就是小池,月照当头,浅月这名字取得好。”

        “你瞧,那一尾翻肚皮了,就数他抢得最凶、吃得最快,死得也最快。”顾霁句句有所指。

        秦睦看着池子里那条濒死的黑金鲤:“你说他是怎么死的?”

        “食儿里乱添了东西,可不就是活不成了。你说是不是?”顾霁指着那鱼笑得没心没肺。

        会心将糕点、茶水布好,头一低便瞥见顾霁手背上几道指甲划痕,不愿多事便稍稍低下头退了出去。

        秦睦笑笑:“一尾鱼,最多也只能死在这池子里,晴挽兄仁慈,终究还是免了他迟暮之苦。”

        “秦兄可真是李员外口中的善人。我杀了鱼,勉强算一把刀,可又怕只被当成一把刀,你说我该不该担心?”

        “晴挽兄,你说为鱼肉和为刀俎哪一个更好?”

        顾霁为安身立命甘愿为夺人性命的刀俎,来日说不定也会成为他人手下的亡魂,既然都要受摆布,倒不如做一把凶器,至少还有可用之处。

        听了秦睦的回答,顾霁浅笑一声便起身告辞了:“既然你要哄弟妹,我不再打搅了。”

        “晴挽兄好走。”

        秦睦也确实不大饿,稍吃些点心垫了些肚子,给沈氏兄妹讲了会儿赵氏孤儿的故事,哄得二人入睡才回到书房。

        李狷打听出秦映冉突然暴毙的消息,要回秦睦,不知为何他始终觉得自家二爷知晓其中内幕。

        “二爷,世子死了。”

        “嗯。”

        “您知道世子是怎么死的吗?”李狷一向知晓秦睦不大中意自己,奈何如今扶枳同周却到别郡处理义仓事务,身边没人,这才不得已放到跟前。

        秦睦眼睛始终没离开书本:“吸食香魂子过度。”

        “敢问二爷怎么知道?”主仆二人互相不待见也不是第一日了,李狷极少问秦睦什么,若有什么不明白的宁愿找陆璋和阳处则,今日倒是直率。

        秦睦眼皮轻撩,神情泠然淡漠:“少出去乱跑你就晓得了。”

        李狷心中不情愿,面上也是毕恭毕敬回了句:“是。”

        “秦映冉阿芙蓉成瘾已经不是什么秘密,因着侯爷不在成日寻欢作乐,能不用那东西助兴?他这也算死得其所了。”秦睦粘着书角翻过一页,“你这消息从哪儿打听来的?”

        “世子门上的小厮。”李狷可是花了银子的。

        秦睦眉睫一弯,轻嘲:“世子明知故犯,这消息露出来也是要追究的。你可倒好,直接把脑袋送到人家门上听凭发落。”

        李狷头一低,不知神情,秦睦也不喜他在身边便打发他出去:“书院那帮弟子都不是什么安分的人,去你邱师傅那儿挑十来个人当护院,好歹日后和别的书院打起架来不输阵。”

        “您难道真的不气他们打架?”那帮书生闹到了公堂之上,于秦睦并无半点好处,秦睦倒是没生一丁点儿气。

        秦睦也是深谙那些书生秉性,纵使读了万卷书、一身书生气,遇到不平之事也要怒吼出来,让所有人都瞧瞧他们的风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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