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头到尾,只有封承乾、柳云意、黑大知晓。
黑大通过情报网,将消息传给了暗市,由江晏城亲自接手操办。
江晏城未免被起疑心,还专程从江南进行了调度,前后吩咐手下以足足三十多个身份去往四处收集粮食,最终收敛于粮仓,分批次归入商队之中,走水路陆路多条线路同时发往镇临。
暗市势力不容小觑,江晏城做事又向来周密。
虽然封至诚方面早下了命令,命令各处官员都要注意那些大肆购粮之人,但如今毕竟是年关,人人都要吃饭都要喝酒吃肉,大手笔购粮做买卖的也都在情理之中。
只要别太过引人注目,便都是和离的。
奈何封至诚毕竟是皇帝,对镇临的情况早有预防,虽重心在对付南疆那位,但封承乾这边想要瞒天过海却也不容易。
任凭江晏城千小心万小心,最终江晏城这边还是被探出了苗头,蜀中大军被一举调动,几位远居蜀中的亲王联合出兵,将这些粮食都拦截了下来。
好在江晏城这边后招备的足,接应及时,未免手下们遭受生命危险。
且因为封至诚下达的命令本身,就是将粮草拦截下来,故而亲王们亦不曾乘胜追击,终于使得大部分负责运输粮草的手下都得以逃生。
但粮草可就没这么幸运了。
几百车的粮食,本身价值便不可估量。
更糟糕的是,如今这些粮食没了,镇临百姓如何过冬?
任凭荒山变做耕地,可若是开春后没有能够播散的种子,那么如今的一切努力都将会成为徒劳。
且,柳云意也将或成为一个笑话!
门外的雪,似乎又下的大了些。
百姓们对此却浑然不知。
因着封承乾下达了新的律法,百姓们盼着来年的丰收,都欢喜不已,主城的街道上更是欢庆一片,家家户户都挂上了红灯笼,贴了年画。
被雷格主宰长达三年之久的折磨终于散去,所有人都在期盼日后的好生活……
封承乾默默攥紧的手头的扳指。
单膝跪地的骑兵,已经是身子微微发颤,大气都不敢出,生怕诚王殿下迁怒于他。
黑大等人亦是神情严峻,不知该如何是好。
就目前看来,他们眼下似乎已经陷入了一个死局……
当真是连老天爷,都不打算站在他们这边么?
唯有柳云意始终坐在软塌上,抱着手里的花茶,小啜一口,再一口,神情安逸,似乎并没意识到起兵所说的这件事的严重性……也或许,她并没太在意。
封承乾眼前慢慢坚定起来,旋即大手一挥,问骑兵:“出关后能送达的粮草,剩余多少车?”
骑兵头也不敢抬:“粮草十五车,种子仅二车而已……”
封承乾面上却未见怒意,转而又看向黑大:“黑大,紧急预备的粮草剩余多少?”
黑二不敢迟疑:“以车为单位,三百余车。”
封承乾略做思量,很快做出了决定:“开仓放粮,所有粮皆送于各大粮行低价出售,该怎么做你清楚,暂时要做的,便是先让所有百姓都暂且安安稳稳地过了这个年!”
“主、主子……”
众人闻言纷纷一惊,暗道封承乾好气度,可同时却也不得不考虑更现实的问题。
三百多车的粮食,可不够所有百姓温饱,更何况全都给了出去,行军作战的储备粮又该如何解决?
这可是打战的根本问题,万万马虎不得!
封承乾缓缓抬起手,朝着西北方向遥遥一指:买!
!
说是买,果然便是买!
突厥方面自是狼子野心,奈何却打不过封承乾。
一方面是封承乾确实善战,另一方面也是封承乾着实有钱。
将士们打战时候没热情没血气?
无妨,直接把敌将头颅悬赏三千两,谁能砍下这颗脑袋,三千两立马送到手里。
什么?敌将脑袋已经被砍了,大家没了下个目标?
无妨,那便组织小队,以敌军头颅数目来论功行赏!
更别说这人天生武力值爆表,深得手底下将士们敬重,各个都对他马首是瞻,尽心竭力。
如今封承乾虽然才回镇临,突厥方不是没想过以离间计,使雷格与封承乾反目,将封承乾推入孤立无援之中,好将封承乾一举绞杀的。
却万万没想到,封承乾这厮竟然更加丧心病狂,才回镇临,就把雷格这元老给一刀子给砍死了,直接让突厥方面的计划胎死腹中。
无独有偶,他们将杀心揣回了肚子里,却又嗅到了镇临的新矛盾,知晓了镇临如今缺粮。
那突厥新上任的皇帝,年纪尚轻,老爹当年便是被封承乾给一刀砍下了脑袋的,自然是想要杀了封承乾为父报仇,也好获得突厥将士们的敬重,立下自己的根基。
然而她娘却不这样想。
夫君死了便死了,儿子又太过年幼,她一边当太后,一边行使着真正的王之权,这种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