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离恨相思愁(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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截断了她的缘分,正如他无意之中发现,被盛小四收买了的车夫有异样,继而抽丝剥茧,领先众人,在桐儿手里救下奄奄一息的自己。

        毓贞眼望着忆之,说道“倘若能遇上良人,一辈子就呆在内院里,好像也没有什么不好的。”

        忆之想着元皞,相思水蛇一般逶迤着绕上心头,她感慨道“是啊。”

        忆之与毓贞在檐廊下隔案静坐着,各自执着书在读,杏儿在矮案上摆了果盘,麦提亚端来井水浸的奶茶。

        毓贞笑道“我最怕人多,又怕独自一人,只心意相通的两个人,隔案对坐,不用勉强说话,清清静静的看看书,吃吃茶,这样就好的很。”

        正巧吹过一阵裹着暖流的穿堂风,檐廊下的树叶簌簌抖动,忆之见麦提亚与杏儿朝自己望了过来,回以一笑,递了个我没事的眼色。她对毓贞说道“我倒是不怕满堂喧闹,又不怕一人独坐,只是没有从前爱说爱闹了。”不觉,又嗟叹了一声。

        毓贞见她眉间有愁容,问道“你有心事?”

        忆之恹恹道“听闻夏松大官人补了宋大官人的缺,如今也是参知政事了。”

        毓贞笑道“不瞒你说,家翁也惦记这个位置,又暗下筹谋了好一阵子,却忽然得到消息,说吕公亲自举荐夏大官人,你也知道,咱们的陛下对吕公是言听计从,今日丹书一下,遂成了他一桩心病,脸色难看着呢。”

        她顿了一顿,又说道“依我之见,这个位子,惦记的人太多了,夏大官人德不配位,也难坐地稳当。”

        忆之不觉看向毓贞。

        毓贞又笑道“你可听说过这一桩逸事?

        信州杉溪驿舍墙壁上有一位女子题壁,道她原出生在诗礼簪缨之家,遵父母之命,嫁给了“三班奉职”的鹿生之子。家翁久不得志,四处买通打点,这才得来晋升,于是迫不及待举家迁徙,要前往赴任。彼时,她刚刚分娩不过三日,舟车劳顿下,病倒在杉溪驿舍,悻悻临终之际,将遭遇题写在驿壁上。

        留宿在此处的游客,读到这一题壁词,多为激愤,为诗以吊,多达百余篇,皆是为女子鸣不平。”

        忆之不解毓贞的用意,只是静静地听着。

        毓贞接着说道“又有好事者,指责那鹿生唯利是图,顺藤摸瓜查出他到底是往何处赴任,又是从谁手里买来的官职。”

        忆之心中一动,说道“难道是夏松?”

        毓贞双眸明亮,笑道“正是。”

        她的食指与拇指捏着帕子,轻轻甩了一甩,又按在了膝上,似漫不经心说道“这璧上的诗听闻俱是措辞精炼,其揶揄之词,更是妙语连珠,堪称绝妙!可惜我们远在汴京,不能拜读。我私心想着,这样多的好诗,由着风化岂不可惜,倒不如叫人前去誊录下来,出本诗集,流传于市才好。”

        忆之细品了半日,笑道“你果然是女张良,‘运筹帷帐中,决胜千里外’!”

        毓贞忙道“嗳,可不敢当,这又算什么。”她又敛容说道“你四哥哥,还有那富大官人,这些事,我都听说了……我想不到,有一日,我也能帮到你。”

        忆之笑了笑,说道“世事难料,我想不到,在汴京的最后这段时日,是由你陪着我度过的。”

        毓贞讪笑道“从前的你片刻也闲不住,无论走到哪里,又总能惹来一群人围绕,热热闹闹的,我倾慕你,艳羡你,想亲近你,却又拨不开你身边团簇着的人,无法挤到你的眼前,让你看到我。”

        忆之道“我哪里看不见你,分明是你,并不搭理我。”

        毓贞不觉赧然,说道“我心里卑怯,总觉得不配同你这样敞亮的人说话。”

        忆之轻声道“别胡说。”

        不过几日,汴京城里蓦然刮起了一阵《鹿奴词集》的文风,汴京城盛名的词圣欧阳绪携名流日日在各大茶坊,开座讲堂,拣其中精妙,拆解分析其用字用词之传神。

        使得流传街知巷闻,爱词之人几乎人手一本。词集背后的隐藏的故事应运而生,成了个大小勾栏瓦舍,街边说书棚必演必说的节目。

        与此同时,弹劾夏松的奏章雪片一般飞入进奏院,堆在赵臻的案头,台谏官日日早朝时群起弹劾,甚至有老臣拦在赵臻退朝之路,握住他的衣襟,直谏地面红发乱,喷了他满头满脸的唾沫星子。

        赵臻在吕易简缄默下,终于扛不住压力,再下丹书,将夏松调至亳州任推官。

        明为调任,实为贬谪啊!

        彼时的夏松还在跻身入宰辅之列的喜悦中,举家老小日夜兼程赶往汴京的路途上,被拦在城关口的时候,仍是朦胧未觉,直道是你们这群蠢货搞错了,难免又生出一场闹剧,给说书人添了些佐料,给平民百姓多了些茶余饭后取乐的谈资。

        忆之觉得心里痛快。

        瓷罐里的梨膏稠密,毓贞挖了一勺来尝,富良弼与欧阳绪在边上阻止不及,欲言又止。

        毓贞品了品,点头道“甜香怡人,很好吃。”她指着苏冬青,笑着对忆之道“他啊,最好写食谱,通篇读完叫人食指大动,馀意纠缠。偏偏这握笔的手,换作握大勺时,能就变得不能了。”说罢,又看着苏冬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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