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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奉天记事》来源

        二哥在我怀里断气,他口吐鲜血,我衣服上还有他的血迹,他的眼睛就一直这样的盯着我,眼皮如何都是合不上。

        找到二嫂时,本想瞒着他二哥的事情,她几个军眷在一起,女人确实是嘴杂的动物。

        二嫂见我来,眼中是茫然,眼角的泪水不停的流着,“死了,你二哥死了,儿子生不出来,也会死的!”

        周围的军眷各个鬼哭狼嚎,议论自己的男人有没有死,却没有人管二嫂,还有她身下流血。

        “你们可有人会接生?”确是没有人理我的。

        “二嫂,”抓住她的手,递了一个水壶给她,“你喝点水,你要活下去,这是你和二哥的儿子,你挺住,我找人去给你接生。”

        她很坚强,收住了眼泪,喝了水,“军营里的女眷没有人会接生,战奴里面有,你去找,我挺得住。”

        战奴的聚集地在北城东边,这样的时候穿过城池,怕是艰难,边上一个瘦小的小兵上前,“五公子,想要给夫人接生,东部的战奴太远,在咱们北边也有一个战奴营地,规模有点小,若是想找几个生过孩子的妇人,还是能找到的,实在不行,你再去东边。”

        这小兵正是被我指去看二嫂的人,他口中的营地我也知道,是给伙房干活的。

        “你去给我二嫂弄点吃的,还有热水,”我不太晓得生孩子需要什么,总归天太冷,有吃的和热水总是好的,“只要是吃的,去偷去抢都行,罪名到时候算我的。”

        北部都是将士打仗的地方,自然有专门的炊事班,而冬天,大家都需要热水,二哥前些日子特意从东边调来好多战奴专门来采雪,然后将雪融化,烧成了热水送到将士手中。

        伙房已经被胡人入侵,里面的伙夫都被杀掉,唯有脖子上面拴着绳子的战奴,被一串一串的放在一边。

        若是胡人胜利,这些战奴就是胡人的战奴,战奴就是财产,就像是二哥口中的粮食,不会被真的烧掉和杀掉。

        “你们有没有人会接生?”

        看着一群战奴,他们有的是胡人面孔,有的是沈国人面孔,我想,也许他们听不懂的语言,于是策马又大声问了两遍。

        正当我打算去东部时,有个上了年纪大额女人,身上露着手脚,她们没有衣服可以穿,“我会。”

        我上前举起铁龙,铁龙上面有一个倒勾状的刀刃,将她从脖子上的绳子割断,“跟我走,接生之后我做主放你自由。”

        她并不迈步,“我年纪大,活不了多久。”

        “你的家人有哪些?你若跟我走,我将他们放了,给他们自由。”

        她指着自己刚刚在的那一串绳子,绳子上面有大人有小孩,不过每个都瘦骨嶙峋,不敢抬头,也不敢看我。

        “好。”

        用铁龙将她所在的绳子一一割断,若是我们抵挡了胡人,也不差这几个战奴,若是我们失败,这些战奴就归了胡人,不如现在放了离去。

        将她掳上马,身上只有骨头,身上有战奴特殊的味道,和腐烂相处久了就会有这样的味道。

        “你从前接生过?”

        “从前我父亲是大夫,母亲是接生婆,我会接生,也会看病。”

        “为何成为战奴?”

        “沈国与胡人打仗,我们全家都成了胡人的俘虏,等到沈国再将我们赢回来,没有亲人相认,怕战奴中有胡人的奸细,于是都充做战奴。”

        原来战奴还有这样的来历,她走进二嫂房间便道“这里真暖和。”

        躲在二嫂房间的军眷一边哭着一边捂着鼻子走掉,小士兵见我回来,指给我他偷来的干粮还有烧好的热水。

        他不停的摸着嘴角,我闻见他说话的时候嘴里有干粮的味道,“再去烧水过来。”

        战奴看着二嫂,二嫂手中抓着我的水壶,眼睛瞪得老大,向上翻着,听见我回来,而且带回一个战奴,眼睛向下眨一眨。

        “早产,最多七个月,只能活一个。”

        “要大人。”

        战奴将手放在热水盆中洗了又洗,我递给她一块干粮,她沾着水盆中的热水一起吃下去,“给女人接生都要洗手,洗干净才能接生。”

        二嫂没有多少力气,用手指敲击我的水壶,我闻声过来,她说道“要孩子。”

        我拒绝,“现在外面危险,没有母亲,我一个人养不活他。”

        二嫂竟然有了力气,撇下水壶,抓住我的手“你打死我一个儿子,你就要再赔给我一个儿子,养得活你要养,养不活你也要养!”

        战奴掀开二嫂的被褥,我赶紧转过身,战奴道“需要剪子,还有干净的布,用干净的开水烫一下拿过来。”

        当我把剪子找过来,小声与战奴道“保住大人,听我的,这里我做主。”

        战奴惊讶的看着我,道“大人已经死了。”

        向上一看,二嫂的眼睛向上翻着,没了呼吸,她没有看我,不像是二哥,一直看着我。

        有些麻木,战奴让我做什么,我便做什么,过了好半晌,二嫂床上的鲜血已经开始流向地上,一声啼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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