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回 帆船覆左三思登州落水(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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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她的眼睛清亮如水而眼角却又有一丝恰到好处的妩媚,三千青丝垂下时笔直如瀑。每年夏天岛上的青壮出海打渔归来时,孙妙卿都会去海边迎接归来的兄长。她穿着素衣,挽着袖子,站在海滩上向归来的船队用力挥手,那双沾了海水的双臂在阳光下泛着光。这皓腕的一抹素白,成了养马岛每个少年心底里永远的白月光。

        今年十九岁的孙妙卿已是岛上媒婆的重点关注对象,甚至连岛外宁海州的媒婆都愿意大老远地冒着风浪乘船前来提亲。可孙妙卿一来是岛东大族孙家长房唯一的女儿,孙家虽只是个比岛上其他家族稍富些人稍多些的农家,可这贫苦的岛上却也少有门当户对的适龄男子。二来因年幼时父母横死乱军手中,孙妙卿从小便少了双亲的约束,如今已是散慢成性,不少媒婆都是她趁着兄长出海轰出去的。因此到了十九的大龄孙妙卿却仍未出嫁。

        然而即便孙妙卿强烈反对,但他的兄长还是在几日前强行做主了一门亲事,对象是岛外宁海卫百户贺凤之子贺久,今年之内便要成婚。对于孙家这种偏僻岛民而言,百户之子已经是能接触到的最好的选择了。孙小姐虽然嘴上嘟囔着不想嫁人,心里却也不免暗自想象那素未谋面的未来夫君的模样。

        “秋心殊不那,春思乱如麻。”孙妙卿哼着歌,抖开最后一件衣服,把它丢在绳子上。

        “妙卿姐姐,行远大哥回来了。”门外响起稚童的呼声。

        “那你行远大哥有没有网到很多大鱼啊。”孙妙卿笑着向大门走去。

        “不光有很多大鱼,还网到个人呢!”墙外的稚子又说。

        正在笑盈盈推门的孙妙卿顿时沉下了脸。

        正午的海面反射着刺眼的阳光。养马岛的海滩上,近百人正围在一处,围观一个闭着眼,赤条条地卧在沙滩上的男人。

        左三思做梦也想不到自己穿越后第一次被人围观居然会是这种尴尬的情景,好在他现在昏迷不醒,也用不着害羞了

        “行远大哥,这人还活着么?”人群中一个约莫十五六的男孩问道。

        “我说孙行远,你可不能再把死人带上岛了,你不嫌晦气我老人家还嫌呢!”开腔的是一个头发花白的老者。

        “他应该还活着吧。”人群外,被称为孙行远的男人边说边从停靠在岸边的渔船上搬下一桶一桶的鱼。他没穿上衣,被晒成古铜色的上身肌肉虬结。虽然脸上仍是二十岁左右少年的脸,却没有人能否认他已经是个顶天立地的男人。

        “孙行远,我老人家再不济也是你本家叔叔,哪有你这种背着身子答话的晚辈。莫要以为你是长房长子就可以放肆,现在的族长可不是你们长房的人了!”老人嘴上嚷着,手中却不着痕迹地拎起一桶鱼。

        “是是是,晚辈给叔叔赔礼了。”孙行远恶狠狠的在心里骂了一声娘,转过头后却是笑脸灿烂。他走到老者身前,给老者行了个礼。

        “哼。这人哪来的啊?”老者从鼻子里冷哼一声,问道。

        “晚辈今日出海时在一处礁石上遇到的,不知是何处人氏,想来是乘船出海遭了昨日的大风浪,掉进了海里。晚辈见到他时已半死不活,于是就用力按了几下他的胸口,这人吐出几升水来。晚辈见他心跳尚存,想着多半有救,便做主把他救了回来。”

        “这人活着你自己养着,死了自己埋了,可别让我老人家沾着晦气。”老者嘟囔着,拎着鱼转身离开。

        走不几步,老者回过头来喊“昨日大风雨,把我家房顶瓦片吹掉不少。叔家就是你家,一会记得去帮叔补上。”说罢又转身走了。

        孙行远叹口气,轰开了围观的人群,伸手扶起了地上昏迷的左三思。“兄弟,算你遇上好人了。你孙大哥带你回家。”

        孙行远一手扛着左三思,一手拎着一桶鱼,居然丝毫不费力,不多时便快到家门。他远远地便看到有人站在门前,猜到必是妹妹孙妙卿出门迎他来了,于是大声喊道

        “妹子,哥回来了!”

        “孙行远!你还有脸回来!”

        迎接孙行远的并不是他想象的捶背捏肩,这一声怒嗔不异于一道惊雷。孙行远脚步一顿,心知大事不好。

        “孙行远你知不知道现在一粒粟有多贵重,我们家本来久没多少存粮,你还带个人回来,你是不是怕我出嫁前饿不死啊!”

        “妹子,你别……”孙行远张嘴想要反驳,立马被排山倒海的骂声压倒了。

        “闭嘴!孙行远,你也不数数你这是第几次从海上救人回来了。贴钱买药请大夫也救不回来的都算好的了,救回来的哪个不是白吃白喝一两个月,能动弹后立马就跑了,有些还是偷船跑的,别说回报了,你连个好都捞不到,还要自己去找半个月的船!你去年救回来的那个人能稍动弹后立马就想非礼我。你都忘了吗!”孙妙卿说到痛处,眼眶里已噙了一层泪花。

        “妹子,你别,你别哭。”孙行远放下左三思和鱼,伸出双手笨拙往前走了几步。

        “孙行远我告诉你你别靠近我。这人在这附近落水多半是个辽东人,爹娘的血仇我不说你也清楚,我也和你说过我们家绝不能出现辽东人。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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