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他的话,陆青言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她不太愿意提起这件事,又想起了皇宫里的遭遇,便问:“太皇太后似乎很不喜欢我,为什么?”
“她不是不喜欢你,她是故意做给我看。”沈煜垂了头,神色透出几分哀伤,“你愿意听我说一个故事吗?”
陆青言点头。
沈煜便娓娓道来:“从前有一对主仆,关系非常好。虽然说是主仆,可仆人是主人去世的母亲留下来的,成为了他思念亡母的唯一寄托。所以他待这个仆人很不一般,几乎是把她当亲人。他身份贵重,得家人宠爱,可是这份宠爱过于强势了,他几乎处处都要受限制,吃什么喝什么,甚至于要和谁成亲都被安排好了……”
他不愿意于是逃婚,那个原本要嫁给他的女子心里不平就向他家人告状,说他是受了丫头的蛊惑。他家人就相信了,他们以为是那个婢女让他变得不听话,他们觉得都是那个婢女的错,于是杀了那个婢女。
那一天他深深地感受到了绝望和无力,他知道那婢女因他而死,而且是因为那么荒谬的理由而死去,她死得何其冤,何其无辜。他也知道那是他们用她的死再逼他就范,他受不了他觉得窒息,那些人自以为是的爱让他痛苦不堪。他一气之下离开了家,跑到边疆参战。他就仿佛不要命一般,为了杀敌根本不顾自己,身上的伤一层添一层,新新旧旧,层层叠加。
终于有一次,他遭遇了强大的敌人,他一时失手受了重伤,整个人奄奄一息。
“那个人就是我。”
陆青言惊讶地看着沈煜。
原来他当年是那样伤的,怪不得他身上的伤从来都没好过。
“是太皇太后?”
“对。她总是觉得她做的事都是在为我好,可她却不知道我真正需要的是什么。”老太太太专制了,总想着控制他。
“诶等等,你刚刚说她是你母亲留下的。你母亲不就是太皇太后吗?”陆青言惊觉自己发现了了不得的大事。
“不是,我和太上皇并不是一母同胞,这事很多人都不知道。”沈煜的声音放得很轻,这些话他藏在心里从来不曾对人讲过,可是面对陆青言他就突然有了倾诉的欲望。
“我母亲其实原本是太皇太后身边的宫女,因为一次意外才有了我。那时的太皇太后倒没有容不下我,我母亲便十分感恩。后宫争斗最激烈的那个时候,太皇太后的吃食里被人下毒,是我母亲发现了问题,替她喝下了那碗有毒的汤,我母亲也因此毒发身亡。可是说是我母亲用自己的命换了当年的太皇太后一命。”
陆青言听罢,只有唏嘘。
旧事重提,沈煜也心绪不宁。给陆青言换完药,他便起身:“早点休息吧。”
“沈煜!”陆青言喊住他。
他回过头来,定定地看着她。
“别再耿耿于怀了,相信她不会怪你的。”
沈煜微微地笑,轻轻点头。
很快就到了大婚的日子,陆青言早早就被从床上拉起来梳妆打扮。凤冠霞帔红盖头,喜庆的乐声中,她被安排在房间,等着沈煜来迎亲。
她心里突如其来的紧张,却又说不清在紧张什么。
中午,迎亲队伍浩浩荡荡地过来,满满当当地占了大半条街。
定国公本就喜欢陆青言后来又因为她把苏贤调教得有模有样,心里早把陆青言当自己的孙女一样看待。孙女成亲,他自然不能闲着,早早就来墨居指点布置。沈煜要到的时候,他更是拉着王大虎颇有气势往门口一站,拦门儿!
“王爷,今日是您大喜的日子,就不拘身份了。而且今日我是娘家人,您要娶我们家青言可不是那么容易的,得先过我这一关。”
沈煜不以为忤,反而十分高兴。定国公是陆青言的外公,本来就是娘家人,他能来陆青言心里肯定是欢喜的,陆青言高兴了他就高兴。
定国公把沈煜好一番刁难才把人放进来,他也十分配合,一一破解了定国公的难关,赢得一片喝彩,得以去接新娘子。
陆青言在房里听见了鞭炮声,嘈杂的笑闹声中似乎能够听见沈煜的声音,心里的紧张感便越来越浓烈了。
门外脚步声渐近,喜娘高声地说着吉祥话,大家都高高兴兴的。
“请新郎官接新娘!”
随着这一声高喊,沈煜就要推门进来。
“姓沈的,你住手!”
突然一声大叫打破了这欢天喜地的氛围,众人顿时安静下来。
还不等众人有所反应,一个人已经箭步冲了过来,拦在了门前。
来人穿着奇异,窄袖的短上衣,宽阔的下裤,且留着一头短发,看起来十分的特别。
也确实很特别,至少这里大半的人都认识他,他就是张钰,也知道他穿的正是所谓衬衫。
他在门口站定,外头呼啦啦涌进来许多身着蓝衣的人,围了一个圈,堪堪将沈煜等人包围。
“沈煜,她不能嫁给你!”张钰抱着手,冷冷地看着沈煜,“她也不愿意嫁给你,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