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着她的话聊下去，通常是
‘没事，那都是过去的事了。’
‘没关系，大家各司其职而已。’
程恭相信即便是杨书群自己，也会说出类似这样的话。
如果真的这样回答，那叶菲菲就会掌握主动。
杨书群只能被动地寻找其它话题，直到找到她感兴趣的话题为止。
而中间找话题的这段对话，其实就是尬聊。
女人会本能地把没有吸引到她的男人，带到尬聊当中去，这是在向男人传递无兴趣指标。
她们记住男人更多的地方，其实就是第一印象。
杨书群没有吸引到叶菲菲的第一印象已经在她心里扎根，所以到现在为止杨书群穿了什么衣服，带了什么手表，她看得到却没往心里去。
只有杨书群再次打开自身吸引力开关，她才会重新审视后者。
两人之间的交流已经正式开始，程恭不再只是提示杨书群。
他直接在蓝牙耳机里说道“说起这件事，我确实对叶律师怀恨在心了好久，不过现在看你在这样的环境下都还能想着工作，我觉得我释然了。”
杨书群差点就把客套话脱口而出了，在及时耳听到程恭的话后。
他双眼不着痕迹地一亮，原封不动地将之说了出来。
程恭分解了叶菲菲的话，敏锐地从中找到工作和表达歉意两个主要关连词。
放大表达歉意，将工作职责转歧义成工作态度。
再把它们和两人之间的关系联系起来，以推拉法建立两人的联系感。
叶菲菲莞尔一笑，“想不到杨总还会开玩笑，幸好你自己撤诉的事所有人都知道，不然别人还真以为我得罪了你呢。”
“那么，当时你是什么感觉？”杨书群不懂程恭这句话的含义，但还是跟着他把问题抛了出去。
看似简单的问题，其实是在引导叶菲菲的思维往杨书群身上迁移，升级联系感。
用程恭的话来说就是。
和女人聊天，如果不能让话题始终围绕着彼此，那将毫无意义。
叶菲菲眼眸微眯思考着，一字一酌缓慢地回答“其实我都已经做好……尽量帮我的当事人降低损失的打算了，只是想不到你会撤诉。”
接着她抬起头，“但你为什么会撤诉呢？”
女人的好奇心和猫没什么区别，哪怕知道与自己毫无关联，她也会随口问出来。
可这个问题，偏偏就把杨书群给难住了。
他肯定不能说‘因为我看上你了’这样的话。
别的原因他一时半刻又很难想出来，他已经准备好拒绝回答这个问题。
如果直接拒绝回答这个问题，显然会让两人刚刚建立的一点点联系感不复存在。
程恭的声音恰时传来“别着急回答，审视她，把她当成摔坏你杯子的秘书。”
看着叶菲菲，杨书群却不自觉回想起了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
在庄严的法庭上，叶菲菲神情严肃，浑身上下透着干练的气息，沉着而自信，她的声音很悦耳，仿佛能穿透人的内心。
铿锵利落的语气，让人感觉她小小的身体里蕴含了无穷无尽的能量。
看到对方把自己的律师驳斥得焦头烂额，杨书群心中反而无比地窃喜。
这个女人怎么这么能蹦哒……
被杨书群这样盯着，叶菲菲有些慌乱，感觉无所适从。
“如果不方便，其实可以不用说的。”她尴尬地移开了目光。
被审视的时候，女人会有一定程度的心慌。
哪怕只是一点小错误，都会被她们在心里放得无限大。
“其实告诉你也不是不可以，不过这是我心中的一个小秘密，说了你不许笑我！”杨书群终于含笑开口。
这类似的话能勾起女人强烈的好奇心。
它还具有铺垫效果，不但能拉低女人的笑点，还能让她比较认真地听后面的解释。
通常女人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就已经毗邻笑的边缘。
听到杨书群这么说，叶菲菲的尴尬又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怎么会呢，我哪能取笑杨总！”
嘴上虽然这么说，但她再次抬头的时候，眼里明显已经有了一抹期待。
“我小时候喜欢武侠剧，尤其崇拜里面的那些行侠仗义，劫富济贫的大侠，可后来我意识到这在现实生活中并不靠谱，反而觉得有一个职业特别像他们，那就是律师，所以当我看到最顶级的律师的时候，就仿佛看到了小时候崇拜的最厉害的女侠……”
“怎么到杨总这里我还成了侠客了，你快别取笑我了。”
当发现杨书群最后说的是自己，叶菲菲终究忍不住浅笑起来。
幽默不一定局限于讲笑话，用讲故事的方式，自然而然地将彼此带进去，也能让女人产生愉悦的心情和情绪。
这个小故事，虽然也属于拒绝回答问题的范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