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四十章 一争的机会(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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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柔和的月光,清素的光彩。

        满庭灯火,映衬的萧梓穆如春日一枝刚刚剥去笋衣,还含着薄薄一层白色新粉的绿竹,清颀匀长,不染半点凡尘。

        “所以,我只要不奢望你也喜欢我,我就不会难过。”他弯唇一笑,双眸清澈如一汪甘泉。

        夏初看着他原本让人如沐春风的笑意,却越发的想要落下泪来:“我一直将你当做亲人……”

        “我可做不了你哥哥。”萧梓穆冷下脸来将她未说完的话语打断。

        见她呼吸一滞,眸光彷徨的抬头看向自己,继而崩着的脸又弯出了一抹笑意:“以后……可是要做我二嫂的。”

        夏初原本忐忑不安,自责愧疚的心绪,经他突然的逗弄,有所纾解。

        一时,竟是有些哭笑不得。

        看着他近在咫尺的笑容,胸口涌动着复杂的情绪,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

        “好了,走吧。耽搁的再久一点,二哥怕是候不住了。”萧梓穆见她心情有所缓和,转身在前继续领路。

        远处的水面苍茫光亮,被烛灯重重折射,晕出水波般的光芒,在他们的周身恍惚晃动。

        夏初看着他衣袂翻飞的身影,心中兀自想着,还好他知道自己身为女子的身份,也只是近几个月的时间,这么粗浅的光景,应该也不会太过受伤才是。

        萧慕白俨然已经在回廊的另一端候着,见着他们两人款款走了出来迎上前去。

        他轻轻扫过他们两人的面庞,直到夏初走到他的身边,才开口对着萧梓穆道:“时辰不早,我们就先告辞了。”

        萧梓穆看着夏初,她望着的人,始终都是萧慕白。

        他闭了闭眼,在心肺如煎的剧痛之中将自己的目光移开,对着萧慕白颔首浅笑,请了一礼,将他们送到了门口。

        夏初站在檐下门口对他浅笑挥手,清丽出尘的面容上笑靥如花。

        她的眼里含着世间最明亮的一对星子,映在他的倒影之中,照得他看不见萧慕白的背影,照的他眼前的一切,都骤然生出万千光彩。

        而那璀璨的光彩,在她转身的刹那烟消云散,一切重新陷入黑暗,仿佛坠入永无止境的夜色,永远也不会再有天明。

        “殿下,属下不该擅自做主,甘愿受罚。”辛涯直到他们的身影没入夜色,才对着萧梓穆跪地请罪。

        萧梓穆闭了闭眼,捏了捏眉心,转身步履有些踉跄的往房中走去。

        辛涯赶紧上前搀了一把,只听到他语气里有着浓稠化不开的心碎神伤:“如此也好。”

        萧梓穆失魂落魄的一步一步走向屋内,跌坐在床上,屏退了辛涯,一个人凭在窗边。

        长久以来,他执意不肯入主东宫的真正原因,是他想要跟萧慕白谈一谈。

        他也可以不要这太子之位,不要这萧国江山,他只想要一个机会,可以公平与他一争的机会。

        然而萧慕白却残忍的告诉他,这本就不是他有没有争的问题,而是夏初心里,从来就没有对他有过半分其它的念想。

        他自然是不信的,夏初最先示好的人明明是他。

        他只是慢了一点,错失了时机,倘若给他争一争,未必就会输给萧慕白。

        萧慕白自信的笑颜刺痛了萧梓穆的心,他甚至给萧梓穆一个机会,亲自去问一问夏初,倘若她的心中曾经有过一星半点的念想,他愿意给萧梓穆一个机会。

        萧梓穆满心欢喜的去后院找她,却见她对着满屋画卷,并无半分欣喜,反而掩面透着哀伤。

        那一刻,他的心,如坠冰窖,凉的彻彻底底。

        他原本迫切想要问之于口的话,那些抱着不甘的、不愿的、不想承认的心,对她极力压制着颤抖的语调,终是在触及她仓惶的神色下。

        一切,都无需再问了。

        她不会知道自己胸口的气息,有多么的灼热涤荡,有多想伸手将她揽入怀中,可他看见了她紧张彷徨的面容,那眸中流露出的不安与暗藏的感伤,几乎要灼伤了他。

        他只能强颜欢笑,用着最轻松惬意的口吻,戏谑着眼前他深爱的女子,将会成为他遥不可及的二嫂……

        萧梓穆将脊背抵在冰冷的墙壁,只觉得眼前黑翳慢慢涌了上来。

        他于她,窥视过、打听过、掩饰过、若无其事过,黯然神伤过,毫无理由地窃喜过,自我厌恶地试图放弃过,这就是他对她的爱,微到了卑。

        如此也好,起码让他心死,她从来都是无心于他。

        无关时机,不论早晚,她只是一直都不曾对他,有过半分神思。

        真正的送别,没有长亭古道,没有劝君更尽一杯酒,在一个和平时一样的清晨,有的人永远留在了昨天。

        从此往后,这是他一个人的……永世相思。

        残月已降,星辰漫空,忧悒清远的气韵,是遥远不可触及的忧伤,如微云孤月,只能遥望那天涯的距离。

        而此时,与萧慕白一起离开的夏初,并不知道萧梓穆掩下了多少心伤。

        她只是好奇的对着萧慕白问道:“你们两在书房中,都谈了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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