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章 尾声(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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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车马声在夜色里疾驰,马蹄声越来越重,苏离被吵醒了来。

        她渐渐恢复了意识,有人在唤自己,还摁着自己的伤处。

        好疼,真的。相比之下,那些划伤擦伤都算不了什么。这种燥辣钻心的疼仿佛是连结了全身,分不清究竟哪里才是真的伤处。

        “阿离,阿离……”白落衡将她又搂得上来了些,这样能贴到她的脸颊,可她的脸好烫,是滚烫着的。忽然他又有些欣慰,幸好不是冰冷的,幸好……

        苏离觉得整个人都是昏昏沉沉的,像是睡了三天三夜方才醒来,又担心是濒死前的回光返照。

        她看清了来人,白落衡的模样有些模糊,只有外头的灯可以略微带来一点儿光亮,可她还是看清了。

        她清楚他肯定会来的,一定。

        苏离也摁住了自己的伤口处,碰到的却是一只手。

        白落衡反过来抓紧了她,又不断宽慰没事,可以治好。可他明明感受到了她伤口仍然在溢血,只是速度慢了些。

        他从未觉得清和城的路原来这样长,仿佛怎样都走不到尽头。怀里头的人也乖得异常,他很怕,从未感受过这样的恐惧。他希望苏离能凶悍一些,比以往凶悍也无妨,他都受着。

        苏离微微叹了一口气,又同白落衡抱怨道“我好冷啊。”

        白落衡又将其搂得更紧了,他凑过去用自己的侧脸贴住了她的脸颊,仍旧是滚烫的。他又啄了啄她的唇角,尝到的是一阵甜味,腥甜。

        眼圈不受控制地开始发烫,接着就滚下了温热的泪珠。白落衡自己也吃了一惊,只是他仍旧在安慰苏离,告诉她不用怕。

        苏离不怕的,她觉得自己是不会死的,她一直这样觉得。

        她靠在白落衡的肩窝处,能感受到一阵温热,这样自己似乎觉得温暖了些。她又撒娇般道“明日立春,是我的生辰啊。”

        白落衡听得清清楚楚,他低着头同她道“我知,我给阿离备了生辰礼。”

        苏离笑了一声,她又想起了什么,继续询问道“芍药抽枝了么?”

        听到此处,白落衡开始啜泣,不断有眼泪爬出眼眶,随即他又赶紧扭头在自己肩膀处擦了擦。他轻轻哽咽道“嗯。”

        苏离睡了过去,实在是太累了,也好冷。自己问的问题也得到了回答,而且是很好的问答,真好啊。

        外头赶车的二月听见了低呵声,他不敢回头,更不敢询问。他痛恨为何今日的马跑得这样慢。

        凛冬已至,今夜竟是个雪夜。

        纷纷扬扬的白色雪花在半夜扬了起来,它们迫不及待来到人间,亲吻大地。

        飘去河道的雪花们来不及赏一眼人间就被水给化开了,岸边的雪花们就幸运了许多。还有那些飘落在皇城的雪花们,它们不知方才人间是发生了什么,自己落下后竟然是融进了血水里头。四处宫墙角都有寒鸦驻足,它们浑身黑漆漆的,不时还啼两声,像是哀鸣。

        皇城内正忙碌着善后,那些尸体都堆成了山。

        有人在一处宫道发现了一位老人,不知是谁,只是应该蜷了许久了,他的身上,头发,胡须都被沾上了白白的雪花,原本花白的地方更白了,也更苍老。

        死了许久了,大概得有几个时辰了。

        原本宫人们预备将其当做无名尸一起收走,临了之际却看到了凌王殿下。

        “送出去,好生地送出去。”凌王看清了地上蜷缩那人的面容,是璇玑阁主不错。他一世都是颇有英名的,怎么会落得这样的死状?

        广陵在后头提着凌王的剑,他同样也看见了地上的老人。他同凌王提议道“要不要……”

        凌王转身开始往金宁殿赶去,又交代道“不必,送去璇玑阁就是了。广陵,太医送过去了么?”

        “嗯,都送去了。”

        凌王走得愈来愈快,那些雪花贴来了脸上,可他竟不觉得冷。更冷的,是放在胸膛里头的那颗心。他始终不太明白维王最后那句话是什么意思,谁赢了?在凌王看来,他们都输了。跪倒在权利的下头,兄弟俩都不曾幸免。

        刚到金宁殿外,皇帝身边的宦臣正等着凌王的到来,他见到凌王便热情地凑了过来,又将手中的金黄色诏册递了过来。“此为陛下封赏。”

        凌王瞥了那本诏册一眼,又在金宁殿外跪了下来。

        无非就是赞赏,奖励,最后得来器重。

        然而这一切,凌王都觉得不太有意思。

        “殿下请起,”那宦臣十分谄媚,又悄悄同凌王道“如今陛下的意思很是明确了,凌王殿下任重道远。”

        凌王掸了掸衣摆,又瞥了这宦臣一眼,而后什么都不曾回复,接过了这些“恩赐”后转身走了回去。

        那宦臣摸了摸鼻尖,颇为不满地走了回去。

        父皇的意思,父皇还能有什么意思?若日后自己真的坐上了那个位置,那绝对不会做和他一样的人,绝对不会。

        凌王抬头看了看,天仍旧是黑得透彻。他又想起了维王,原本傲气的人懒懒睡在地上,虽然只是一片田土,可他仍旧被伤得不轻。一截木板戳进了他的胸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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