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遗忘在一旁的通幽者拾起尖顶帽戴在头上,原本柔和的五官紧促着,皱纹此刻已经挤成了沟壑,豆大的汗珠从她的鬓角滑下。
“霁月……之主,传说中的人物竟然也活着。”她大口喘着粗气,难以想象此刻受到了多大的痛苦。
“嗯。”霁月之主轻声应着,但没有回头。
“我不会把这里的秘密泄露出去,放过……我,我可以建立真灵誓约。”
霁月之主突然转头对着何拓,一言不发。
“杀了她会有很大的麻烦,算了。”何拓摇了摇头,目光全在病床上的自己身上,“不过能让她忘记这一幕场景的事么?我不想让任何人和我的前世有什么牵扯。”
披着圆领袍衫的女人随手一扯,这幕场景就如同电影中的表现手法一样,碎裂成了无数块无规则的玻璃碎片,而她又轻轻一甩,一块画着男女厕所标识的碎块便插入戴芮的额头中,将她的身影击碎。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是她开启了通幽仪式的缘故,当戴芮消失后,整个世界变得漆黑如夜,一切都消失了,何拓左右看了看,有点像做噩梦时无限下坠时候的样子。
“谢谢。”他对那个始终没有感情波动的女人说道。
“这只是交易。”
“可我没什么能给你的……毁灭月恩或者要我身体都免谈。”何拓挠了挠头。
“可以赊着。”她又无所谓的道。
赊着……何拓心说你还挺潮,这种极为入世的词也能说出来,真不知道是什么人教给了她人类的事,张口闭口交易赊账。
“那你的衣服是不是也是交易来的。”何拓打趣道,他已经不知道能说什么了,但又不知为何想和这个对自己知根知底的女人多说点话,即使对面是个毫无感情的话废。
而且不会穿衣服的女人披上一件男性的衣袍,也确实很有八卦点。
但是他却没想到,在这一句话出口后,霁月之主的表情终于有了一丝松动,轻蹙着眉毛,似是陷入了一种困惑的状态。
“他说,这不是交易,是赠予。”
何拓仔细品味着这个“他”的指向,还没等继续问下面的内容,就突然感觉脚底猛的一凉,世界一通大白。
“看,用冰的东西冰人脚心比直接叫人起床容易多了。”辰羽得意洋洋的站在床尾,看着眉毛微微抽搐的易先生。
“你这样弄不仅容易把人叫醒,还很容易让人小便失禁……”这个灰衫男人深深叹一口气,对何拓道。
“你又做了什么……那个通幽者刚才出去时候站都站不稳,几乎是连滚带爬。”
“……”何拓尴尬的笑了笑,开始思考要不要扯个慌。
然而,他突然反应过来一件事,从始至终他都没有想过问霁月之主为什么会存在自己的意识里,仿佛这是从出生就已经习惯了的事,是世上再正常不过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