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迷路(1/2)

字体: 增大 默认 缩小
        飞鸾殿中,一着深褐色暗花宫装的老嬷嬷领了十二个粉衣宫女过来,正向若弗一一介绍。

        “小姐,这些都是皇后娘娘吩咐老奴,老奴亲自挑的人,这是玉珠,”老嬷嬷指了指身旁一个生得伶俐可人的宫女,面带三分笑意,道“她原先丽美人的贴身侍婢,很是得力,今后便专门服侍小姐罢,”说罢她又瞥了眼若弗身边站着的彩月,道“彩月姑娘初来宫中,恐怕不大懂宫里规矩,奴婢先去调教一个月宫规,再让回来伺候小姐,小姐意下如何?”

        若弗抬首上下打量彩月,又扫了眼面前立着的两排宫女子,不得不承认,单单一个站姿彩月亦不如这些专门受过规矩训练的宫女子。

        可是这路上近半个月,她与彩月处得不错,况且她身边也不能没有自己信得过的人,于是她正了正声气,问“那便让玉珠在旁教导便是,我亦会约束她,不让她闯祸,嬷嬷以为如何?”

        “这……”老嬷嬷面有难色。

        “没有彩月在一旁,我夜里睡不着的,想来我得亲自去问皇后娘娘了,”若弗一脸天真懵懂地望着海嬷嬷。

        海嬷嬷终于松口允了。

        恰好此时,一个公公上前来禀,说卢太医奉皇后娘娘令来请平安脉了。

        若弗神色微微一变,放下粉瓷茶盏,心道这皇后娘娘一会儿送人过来要将她的人清出去,一会儿又派人来诊脉,这是要将她从里到外扒个干净啊!

        不过对方到底是皇后,没像凤漓那般明面上扫她的脸她便也只得忍了,于是她让海嬷嬷先将宫婢们安排下去,而后宣卢太医进来。

        若弗被扶着进了右梢间,躺上黑漆雕花拔步床,放下纱帐,将手伸出去搁脉枕上让太医诊脉。

        帐子是绣芙蓉花的绡纱帐,暖暖的石榴红煨着她的脸。她的面色是那种通透的白,红色能渗进肌理似的,令她的脸由内而外透出粉。其实方才皇后并未说错,全皇宫再寻不出第二个这样标志的人儿了。

        “小姐体寒,是娘胎里带出的不足,可来了月事?”一个略带沙哑的长者的声音。

        若弗收回手,抿了抿唇,面上的红色更甚。

        “小姐不必难为情,只有知道您的病情,下官才能对症下药。”

        “尚未来月事,”若弗咬着牙说了。

        “那可有用药?”

        “彩月,将包袱里的药包找出来。”

        若弗心里隐隐有些期待,虽说她这回和亲是抱了必死之心去的,可她仍想自己在死前像个正常的姑娘一样,会来月事,做个女人,而不是个孩子。

        接着便听见太医说“这药不用吃了,下官给您重开方子,用下官这个方子,大约过上半年便能来月事,只是小姐须得记着,少吃寒食,多出去走动,如此才能好得快些。”

        若弗连连颔首道谢。

        卢太医开过方子后便被玉珠送出了殿,而后他立即赶往风栖宫,将此事同皇后禀报了,恰好凤漓过来同皇后认错,于是这话便被她听了去。

        “就要及笄了还未来月事,这本公主还是头回听说呢,”凤漓一手端着定窑白瓷茶盏,呵呵笑着,笑得那杯盏里的茶水亦簌簌抖动,几要溅出,凤漓这又放下杯盏,幸灾乐祸道“那她这辈子便不能生儿育女了?”

        皇后严厉地看了她一眼,示意她消停些,随后才问卢太医道“可能治?”

        卢太医拱手道“回娘娘的话,下官已开了方子,将养得好,半年之后定能好利索。”

        皇后微微颔首,重坐回云头榻上。凤漓却是冷哼一声,轻抚着涂着鲜艳凤尾花汁的长指甲,道“何必浪费药材,横竖几个月后她便要嫁去滇国,那滇国国君都五十岁高龄了,来了月事又如何,她这辈子还能生养不成?”

        “凤漓,”皇后喝住她“她才来一日怎么就得罪你了?你要咬着她不放?”

        凤漓别开脸,冷哼一声,不服气地绞着帕子。

        “凤漓啊,早些年你父王宠你你任性些便罢了,这两年玉华殿那对母女得了宠,你就得收敛些,不然母后也不一定能保得住你啊!”

        凤漓撅着嘴,忿忿起身朝皇后一蹲身,道“儿臣先告退了,”说罢踅身快步走出殿外。

        那若弗当然得罪了她,生了那样一张脸,特地穿大红色披风挑衅她,还从母后那儿得了她最想要的手串!

        平常宫里只要有一个人犯了一样忌讳,她也不会善罢甘休,何况那人还一次来了仨儿,可不是得罪她了么?这梁子,她们结下了!

        入夜,北风呼啸,殿前的红皮灯笼晃荡,落在地上的影子也摇曳不定。

        若弗忽而想起潭州的家,以往这时候鸿雁斋里的灯将要熄了,嬷嬷会灌个汤婆子来,放在被窝里给她暖床,而后再三催促她上床歇息。

        钻进暖被窝的舒服是这世上最大的快乐,就像躺进母亲的怀抱,虽然她从未躺进过那个怀抱。

        月亮白玉盘般悬在天上,在彩月和玉珠为她铺床时,她披着披风在门口看月亮,不知不觉走出殿门,穿过几条甬道。

        她索性散起了步,可皇宫不是王府,宫殿星罗棋布,甬道错综复杂,即便她这个



《本章未完,下一页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