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闲谈(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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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弗紧了紧披风,缓步走过一排宫殿,檐上挂的灯笼缺了两只,剩下几只也由大红色掉成了水红,若弗忽而意识到什么,顿住步子,前后一张望,只有零星的几个老弱宫人,正慢慢悠悠地洒扫。

        “你怎不在原地等我,让我好找!”

        若弗回身一望,只见两宫殿的夹道中走出个冰蓝色绣岁寒三友竹纹滚边长袍的男子,他双手端着手炉,面带愠色。

        “我原是要等你的,身子冷,随意走了几步,不知怎的就走到这儿来了,”若弗走向他,发觉他鼻头竟还沁出一层细密的汗珠子,于是又轻声道了一句“多谢叶哥哥。”

        叶添紧绷的脸终于舒展,将怀中手炉捧给她,道“若弗妹妹住在哪个殿,不如在下送你回去?”

        “飞鸾殿,”若弗接过手炉,指尖的那点暖意直达心田。

        而后她便跟在叶添身后,随他往西侧夹道里去。

        “飞鸾殿在西苑,往后迷了路你便往西一直走,也可问问路过的宫人们。”

        “叶哥哥对宫里很熟悉?”

        “熟悉得很,圣上特许我进内宫,这儿就跟在自个儿府里一样,”叶添说罢取下腰间的龙纹玄铁腰牌扬了扬。

        “那你与我三哥哥五哥哥都熟识了?”

        “那是自然,我乃三爷侍读,与他是打小的交情,不过五爷么,自小便不大爱说话,也极少与我们玩在一处……”

        若弗自始至终低着脑袋,可她觉出叶添的每句话都是回过头来面对着她说的。

        叶添是个实心实意的,可若弗却只是将他当作这宫廷的向导,随后又从他口中套了许多话。

        原来宫中果然三皇子和五皇子最得皇帝看重,而二人明面上并未交恶,叶添自然是站在三皇子一边,可巧皇后与叶家又是同宗的远亲,当年皇后尚得宠之时,很是提拔了自己母家和叶家,只不过后来其母家败落。

        若弗深深望了一眼叶添,她几乎能看清这人未来的命运。皇后无子,朝中需家族依靠,那必定会选叶家,而眼前这位,或许便是凤漓公主未来的驸马。而若三皇子和五皇子有心争储,叶添向着三皇子,皇后不也就向着三皇子了么?那三皇子要对付的人——沈阔,又该如何呢?

        “你可认得沈阔沈将军?”若弗忽而向前两步,急声问道。

        “沈阔?”叶添眯着眼忖了片刻,忽的一笑,哦了声道“原来是他呀,这我倒记得,少年将军沈阔嘛!两年前他因蓉城之战崭露头角,很得镇国将军陈汾器重,被提携为宣威将军,甚至陈将军想将独女嫁给他,可惜沈阔不识抬举,婉拒了,于是他便被明升暗降地迁去邺城统管一城兵防了。

        若弗微微颔首,不曾想沈阔竟还有这样一段过往,她抬头望叶添,嘴角噙动着,欲言又止。

        “可你怎会听说过沈阔?”叶添不解。

        “来京途中听人提起的,”若弗轻声回,忽望见前头不远处那宫殿门前的牌匾,“飞鸾殿”三个鎏金大字赫然在目。

        “多谢叶哥哥,便送到这儿罢,”若弗向他一福,道“请叶哥哥今后不必再搭理若弗,也莫要唤若弗为妹妹,如此恐怕引人误会。”

        叶添微讶,不知所措地问“方才不是说得好好儿的,为何突然之间便说不要往来了?”

        “叶公子为人真诚,若弗也就不说假话了,其实方才你去拿手炉,若弗是故意不等你的,后来与叶公子说话,也只是路上走着无聊,随意说几句罢了,其实若弗不想与公子走得太近,不想惹祸上身,望公子见谅,”说罢若弗又是一福,踅身快步往飞鸾殿去。

        叶添却是双手抱胸,颇玩味地望着若弗远去的身影,嗤的笑出了声。

        他原本是看若弗生得极貌美,是以照顾她一二,不成想他万花丛中无往不利的风流公子,这回竟栽在一个小姑娘手里!

        ……

        冬夜漫长,悬在天边的圆月似染上一层白霜,清冷的光透过半开的支摘窗,在青砖地上撒下一方明亮。风也透进来,青木案上仅有的两支烛火明灭不定,沈阔垂眸凝视案上那玄色披风,一手摩挲着内衬的貂绒。

        “大哥!”房门被推开,钟林大步走进来。

        “何事?”沈阔起身,双手背在身后,神色恢复一贯的肃穆。

        钟林扬了扬手里的酒囊,嘿嘿一笑道“寒冬腊月的,不喝口酒如何睡得着?”说罢便合上门,将酒囊扔给沈阔,径自去关支摘窗,还抱怨道“不关窗也不烧炭盆,你这是嫌冻不死啊?”

        沈阔嘴角一点轻笑,他咬开塞子,仰头咕咚了两口,温热的烧刀子,入喉便是一阵热辣辣。

        “明日你我便要上京述职,你是睡不着?”沈阔塞上塞子,又将酒囊扔给钟林。

        钟林一手接住,落坐在他对面,“战场上的仗才打完,好不容易回了家,才睡了几个囫囵觉又得上京,这不折腾人么?况且朝廷上那场仗……哼,才真是难打呢!”说罢他咬开塞子,猛灌一口酒,龇着牙骂“妈的,真烈!”

        “再难也得去,不然五皇子便孤立无援了。”

        “我就不明白了,这帮皇子整日的吃饱了没事儿干?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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