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别离(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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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突如其来的推心置腹,原来竟是离去的前兆。

        米秋野劝道“张夫人大可放心,既然她已说过与我两不相欠,日后我绝不会前来寻衅滋事,你俩儿大可在这里住下去,何故要搬往别处?”

        “米大哥,你身为五斗米道大祭酒,有些话我本不该当着你的面说,可我知道,你公正善良,自与旁人不同,实不相瞒,母亲她对教团始终仇视,只须一日住在汉中,她便忘不了曾经的过往,这里是她的故土,更是伤心之地,她早已不愿在此久留,只是大仇未报,这才不曾离去,如今此事已经了结,母亲告诉我,是时候该远走高飞了。”

        还真是道不同不相为谋啊,被自己奉若神明的教团,在别人眼里竟是如此邪恶,米秋野多少有些黯然神伤,也不便劝阻,只是问道“你们打算去往何处?”

        “听纤姊姊说,远在冀州平原,顿丘西南,有一处不为人知的所在,却是鬼道中大名鼎鼎的鬼都仙缘美地,她说那里与外界相隔,乃是一处世外桃源,母亲说她已不愿再与人道有何瓜葛,不如到那里安度余生。”

        米秋野此前人生的活动范围,仅限于益州中部到汉中平原很有限的一部分地区,可仅仅是从成都到汉中的行军途中,已经给他累得七荤八素,河北冀州究竟在哪,他没有概念,但随便一想也知道会是一个远的没边儿的地方。

        “此去冀州路途遥远,你们母女俩儿一路上无人照应,若是遇到强人该如何是好?”

        “多谢米大哥关心,不过纤姊姊自有安排,可保我与母亲周全,再说我父亲当年凭着一招儿‘玃天啸’便可横行天下,我便是再不济,用以自保总是绰绰有余。”

        想不到这个名唤董纤的女子竟有如此高明的手段,米秋野觉得她大有来头,可又不便问得太过详细,只见菀儿转身走到一旁,从一只木箱里取出一块五彩棉锦,递给他道“那天见管大哥用块破布打了包袱,一路上尽显狼狈,米大哥,劳烦你代我转交此物给他,我没有什么精致的物件,也只有这个勉强拿得出手,就算是临别赠与他的礼物吧,这块黎锦,也叫吉贝布,是父亲当年自南海带回来的……”

        菀儿语带悲伤,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直至默然无声。

        米秋野猜不出她的心思,但想必是在回忆与管中相处时的种种过往,一想到从此以后,人鬼相隔,再无相见之日,心里一定很不是滋味。

        此情此景,让他有一种想要吐槽的冲动“我会告诉你他看也不看你一眼着急忙慌地回去是为了吃顿烤肉吗?”但最终,还是忍住了没说出口。

        临别之际,菀儿再三叮嘱,千万不要让管中知道她明日一早便要离去的事,到最后还是忍不住失声痛哭起来,米秋野也同样湿了眼眶,他们哽咽着互道珍重,就此告别。

        米秋野满怀心事,左手持黎锦、右手抄竹棍,一路唏嘘着回到了阎圃的府邸。

        他犹豫着不知该去见管中还是青牛先生,在这两人面前,都有他欲言又止的事情,他是真的很希望管中能和菀儿见上一面,或许一切都还有转机,可是一想到张礼修那副执拗的态度,又觉得还是不要让菀儿左右为难的好,思虑再三,他认定自己一旦见了管中难免不会露馅,所以还是朝着青牛先生的住处迈步走去。

        青牛先生见了他手中竹棍,不禁暗暗称奇,可瞧他一副情绪失落的模样,倒也没有多问,为了施了针便早早休息去了。

        一觉醒来,米秋野终于还是忍不住去找管中。

        管中昨晚吃得饱饱的,很早就睡了,这会儿正躺在床榻上还没完全醒利索,米秋野寻思着该找个什么理由来向他解释菀儿的离开,反正总不能说她去投靠组织认祖归宗了吧。

        “不中,这是菀儿送你的礼物。”

        一听到菀儿的名字,管中立刻坐了起来“你啥时候去找菀儿了?咋不叫我一起?”

        “你每天吃得不亦乐乎,我怎么叫得动你。”

        管中用拳头捶着脑壳悔道“哎呀该死!这几天光顾着吃了,都忘了去看菀儿,没想到她还送了东西给我,啧啧,菀儿真是个好姑娘啊,一会儿我带几串烤肉去看她。”

        “不中,有件事要告诉你。”

        “啥事?说。”

        “菀儿和她娘或许已经离开汉中……”

        “你说啥呀?!菀儿走了?!你咋不早说?!”

        米秋野还未答话,管中已翻身下床,穿上鞋便往外跑,虽然衣衫不整,可此刻已顾不上那些了。

        除去烤肉那回,还是头一次见到懒惰、怯懦且拖延症十足的管中表现得如此雷厉风行、坚决果断,菀儿对他的重要性由此可见一斑,米秋野越来越后悔没有第一时间通知到他,出门望了一眼太阳,时辰尚早,现在赶过去或许还来得及。

        他不能让管中落单,便脚下发力追了出去。

        两人气喘吁吁地跑到了地方,却见房门紧锁,早已人去楼空。

        “菀儿!菀儿!你开门呐~你怎么说走就走了~是不是我什么地方没做好惹你不高兴了?我改还不行吗?”管中拍打着已经上锁的房门,不放弃最后一丝希望,渐渐的,语气里已带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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