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软干燥的手掌一如记忆里的模样，花子曦闭上眼，一大串泪珠滚落。
对不起！
静默，良久的静默，没有疼痛，清浅睁开眼睛，看见巫小小狼狈的摔倒在地上，而自己身前，站着一道挺拔的身影。
清浅鼻尖一算，泪水涌出，师父。
巫小小惊恐的看着梵烨，但梵烨却连看都没有看巫小小一眼，走到清浅的身边，温柔的将清浅抱在怀里，修长白皙的手指轻轻的拂去清浅脸上的泪痕，“哭什么？”
清浅哭的更凶了。
所有人都惊呆了，他们近乎魔障般的看着那个拢在一团雾气里的身影，一种畏惧油然升起，那不是普通的尊敬，而是一种面对自然时才能产生的自身渺小的感觉，在他的面前，他就是天地！
没有人知道这个突然出现的男人是谁，而唯一知道的神霄派弟子则讳莫如深，幻墨然看着站在场上抱着清浅的男人眼中流露出一丝愤恨。
端着茶盏的手指尖微动，场中的巫小小眼中震惊的看了他一眼，幻墨然漠然的抿了一口茶，巫小小咬了咬嘴唇，“清浅，别以为来了个帮手你就不必赔偿了，我告诉你，今日，你必须毁了那把扇子，否则，我不会罢休！”
巫小小用尽全身的力气依旧不能阻止身体的颤抖，她咽了咽口水，强自镇定。
清浅看了看巫小小，“我绝不会毁了他，巫小小，你做梦！”
“浅儿。”
“师父。”清浅转过头，视线对上梵烨，霎时浑身冰凉。
“我都知道是怎么回事了，浅儿，这次，是你错了。”梵烨的声音依旧是那么的清冷，连半点起伏都不曾。
“师，师父。”清浅满含期待的看着梵烨，希望是自己会错了意。
但她最终还是失望了，只见梵烨淡淡的开口“毁了吧！”
毁了吧，毁了吧，这三个字在清浅脑海中回荡，如恶魔一样狞笑着摧枯拉朽的摧毁清浅心中的防线，清浅呆呆的看着梵烨，眸中的震惊与悲戚弥漫着铺天盖地的失望。
“师父，你说，让我毁了他，毁了流焰？”
怀里的女孩清澈的眸子里涌出阵阵水光，她仰着头，看着梵烨，带了强装出来的镇定与掩饰不了的哭腔。
“不要，不要师父！”清浅脸上滑下大颗大颗的泪珠，紧紧抓着梵烨的衣服，“师父，你开玩笑的对吧，你怎么能，怎么能让我毁了流焰呢？师父，你知道。”清浅泣不成声，语句破碎。
只一双眼睛泪汪汪的看着梵烨，眸中的期待光亮渐渐的黯淡转凉。
“那是流焰啊！”如杜鹃啼血，凄厉的嘶喊晕染出女孩此时波涛汹涌的无助绝望。
梵烨没说话，眸中潋滟成灾。清浅看着梵烨的眼睛，突然觉得陌生，她似乎从来都不曾真正的懂得的师父的想法，这样无情冷酷的人真的是师父吗？能这样毫无留恋的毁掉流焰的人，真的是她的师父？
良久的沉默足以让清浅明白，梵烨的意思，心里酸楚的泛滥，终于明白，原来这才是师父，这才是令人敬仰的紫薇仙尊。转头看见巫小小眼中的震惊和狂喜得意，心中空了一般，越发的难受。
她受了这么多的苦，连尊严都不要了，执着的想要护着的东西，在师父的眼里，竟是如此的不值一提！
‘噗’，一大口鲜血染红了两人雪白的衣衫，看着清浅的眼睛，梵烨突然觉得恐慌，浅儿一向黑白分明的眼中竟是如此的空寂荒芜。
他不懂，清浅从梵烨的眼中看到了这样的讯息，她突然大笑起来，眼泪流的到处都是。
他不懂！
她所作的一切，都是为了他，他竟然不懂！
流焰是师父的扇子，是师父送给她的东西，她就是拼尽性命也定要护其周全，只因为，那是师父给的。包含了她一腔的心意与全部的赤诚。
可他说毁了，毁掉她所有的努力与坚持，他轻描淡写的一句话，让她所有的心意都成了一场滑天下大稽的笑话！
那她的坚持还有什么意义？她瞬间觉得心都空了，像是剜了一个巨大的洞，疼得她一阵阵的眩晕。
“浅儿。”梵烨轻声的呼唤，清浅闭上眼睛，不愿再开口。
“一把扇子而已，毁了吧。”梵烨的声音在耳边回响，这个曾让她觉得温暖无比的怀抱突然变得冷如冰窟。
清浅哽咽，眼睛依旧没有睁开，努力平复了心中的波涛汹涌，“师父，我没有力气，你替我召出来吧。”
清清淡淡的口吻，那是心死了般的悲凉。
梵烨单手在空中一点，巨大而火焰熊熊的流焰张扬而出，呼呼的如同火龙一样，巫小小眼中划过一丝痴迷，那扇面上的妖娆血莲今日越发的泣血妖娆，红的像是清浅此时滴血的心，绝望的泪。
清浅静静的看着流焰，挣扎着从梵烨的怀里下来，步履蹒跚，颤颤巍巍，浑身僵硬的一步一步的走到流焰的身旁，伸出手，慢慢的抚摸着流焰巨大的扇面，眼中的泪水冷不丁的掉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