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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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人们在热火朝天地大喊,女人们则在深情忘我地尖叫。

        狂热的气氛充溢在四处,潜移默化地涂改着他们的面部表情。

        浮华的油彩流露在他们的面庞之上,粗犷地填充着每一片阴影,以及每一寸被火光照亮的肌肤。

        细密的汗珠沁出毛孔,不甘寂寞的心脏在剧烈地起伏着,高亢嘹亮的声音被不断拉长,收缩,游移不定,仿佛具备着某种富有感染性的张力。

        扬起的喧嚣中,他们的眼睛无疑是热切的,而且饱满,仿佛夜空的星辰。

        但其间却又藏着某种即便是在篝火也照不破的黑色。

        在那里散落的黑暗里,在那无处安放的视野中,他们的目光仿佛在这一刹那蜕变成了传说中的点金之石。

        于是,目力所及的那一处高台被刷上了耀眼的金色,挺拔的男人踏上那一处高台,拔出身后那一把冷淡的剑,朝向另一个更为挺拔的男人发起挑战。

        接受挑战的男人冷漠地注视着这位骄傲的后来者,轻慢地取出了那把古朴的青铜剑,他看着年轻人那把隐晦在火光中的剑,平静地说了一句。

        “拔剑吧。”

        ....

        “拔剑吧,拔出那把多少次...在睡梦中也不愿意放下的剑。”

        风在低语,未来的城主轻声对自己说。

        “然后,战胜这个授予剑道的男人,登上城市的最高处,再用这把剑...”

        “替妈妈,讨回她该有的公道。”

        “再然后,就是这座城市的新王了。”

        ....

        会拥有令得无数人艳羡的权力。

        其中的一个象征便是,迎娶那个端坐在房间里的女人。

        她是这座城市最美丽的女人,他将独自占有这份独一无二的美丽,并且用这一行为告诉世间的所有人...

        从此以后,他就是这座城市里最独一无二的那个人。

        他就是这座城市的主人。

        这个世界马上就要太平了,而他就是这和平的缔造者。

        在这一战过后,他将会亲自率兵,陆续征服这一带的所有城邦。

        要将持久的混乱扼杀在襁褓里,要拥抱最长久的和平。

        最直接,最简单的办法...

        就是趁那场注定了会出现的全面内战还未生出苗头之时,趁大家仍然在假惺惺地歌唱着虚伪的和平之时...

        率先发动战争,完成统一。

        ....

        目前,靠山宗的军队已经被联合城邦的军队驱逐了七七八八,也就剩下一些迷失在山林的游兵散勇,构不成任何威胁。

        不出意外,他们很快就会得到清除,就像擦洗污垢一样。

        联邦的军队会用铁剑和火药,将他们从这一片不欢迎他们的大地上彻底抹去。

        ....

        两把剑同时横起,切开灼热的长空,师出同源的两道剑光在高台上一闪而过,飞掠过的声音甚至割破了时光。

        火石在裂开的时空中对碰,飘渺的火星溅起在锋刃相切的那一个刹那。

        时间就此定格,仿佛下一个转身,下一次眨眼,便已间隔了永远。

        两个单手执剑的人彼此互换了位置。

        血还未溢出伤口,剑的余寒席卷而开,骤然封冻了人们火热的呼吸。

        高台下忽然间鸦雀无声,恭敬的弟子在光阴弥合的缝隙间,平静地向先生交出了自己的答案。

        所有的热切,所有的期待都刹止在这一刻之前,人们停止了野蛮的侵占,转而以一种漫长且沉默的方式收拢着心中的顾盼。

        他们在等待着,等待着尘埃落定,等待着胜负揭晓,仿佛在见证一颗种子的萌发、破土,生向天空。

        先生沉默许久,接过弟子手中的纸卷,与他错身而过。

        他无言地抬起脚步,往前一步,走入了过往岁月的长河,成为了历史。

        剑客死了。

        缄默地死在了未来城主的一剑之下。

        一如那些曾经死在他那一剑的挑战者们一样,血还没溢出伤口,曾经属于他的时代就这样落下了帷幕。

        万众欢呼。

        胜利者在他们的瞩目之中再度往前走去,摆在眼前的那条通往议会厅的台阶一片火红,仿佛流满了由地底迸涌出的血浆。

        月光被篝火进一步催化,如枫叶般落下,他缓慢地踏上台阶,一步一步,不疾不徐地往高处走,虚无的风伴随在他的左右,随着地势发生变化。

        走到的位置越是向高,汇聚在那里,流动的风,就会变得越是寒冷。

        骨头仿佛被月光照得越发的森白,埋葬在肋骨后面的心脏不再热切。

        逐渐失去了它固有的温度。

        弟弟站在最高处等他,等着来人举起那把染血的剑。

        他用可悲的目光注视着那张许久未见的脸,冰冷的瞳孔里没有丝毫的亲情,有的也只是同情,以及一种...

        过来者的目光。

        “你来了。”他居高临下地对自己的儿子说。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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