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之前，或者更早的时候，这种感觉还刻在她的骨子里。
彼时，秦镜十九岁。
她在恶劣的暴雪天气里被丢弃，埋在了无埃寺前的林子里。
秦镜几乎不能动弹，她奋力地想要从冰雪泥泞里挣脱出来，即使手指已经冻僵也拼命地推攘开大块的雪土，她不明白自己分明发动了异能，为什么现在还会活着来到一个陌生的地方。
“L…”
“程序编码1提示：你已经复活，当你自愿死亡，便可以逃离这个世界。”
“L…”
秦镜浑身剧痛，她听见一个声音冷冷又平静地回答，“你，做梦。”说话的人，正是她自己。
有脚步声由远及近，沉稳地，带着一点加速的意味。
秦镜在来人快要碰到她时，拼尽剩余的一丝力气抓住来人的手腕，她还没有抬头，便听到一个陌生的声音说道，“暴雪之日，你怎会在这里？”
“程序编码1提示：你已经复活，当你自愿死亡，便可以逃离这个世界。”
“报告完毕。”
佩玉终于追了上来，她咬紧了牙，把斗篷罩到秦镜身上，又抓着斗篷的一角唯恐掉下来。
那几个侍卫连忙想要跪倒行礼，却被秦镜挥手制止，只好眼睁睁地看着秦镜毫不在意地半跪在雪里，他们一惊，慌张地扑倒在地，只怕他们坏了规矩。
“无虞。”
她轻轻地说了一个名字，正是李裕犹犹豫豫半天没有说出来的那个名字。
秦镜探出葱白的指尖就要放到这个被雪埋了的“无虞”鼻间，谁知面色青紫仿若已经冻死的人突然睁开了眼睛。
那是一双比之大皇子殿下也分毫不差的眼眸，仿若盛着世上无物可以熄灭掉的璀璨亮光。
他倏地从雪里弹坐起来，吓得那几个侍卫颤抖着拔出了刀对着他，只见他旁若无人地抖了抖盖在胳膊和肩部的雪，接着随意地抹掉脸上的雪粒，这才转头看向秦镜。
佩玉在一边身僵硬，脑子里却闪过一个荒唐的念头：这人…长得还挺俊俏…
“秦秦。”
无虞唇角的一边勾起极为好看的弧度，他侧过身，直接把手伸进了秦镜的斗篷里，死死地抱住了她的腰身，那颗雪白的头颅甚至还依偎上了秦镜的肩窝。
佩玉瞪大了眼睛。
后来的李裕僵在原地。
侍卫的刀尖微微颤抖。
秦镜抬手…轻轻地摸了摸怀里之人的尾发。
“听说，太后此次出宫，竟带了个宫外之人回来。”
“正是！那人似乎是无埃寺的弟子…”
“啊？！不会是…”
“你想多了，是个俗家弟子，听侍卫们的描述，是个十分俊俏的少年郎呢！”
“真的？难道比大殿下还好看？”
宫女们趁着做活儿的空隙叽叽喳喳地议论着今日宫内疯传的消息，其中一个宫女正要说些什么，却下意识地转头看了身后一眼，她见似乎一切正常，立即又投入到对话里。
“见过大皇子殿下。”
秦述微微颔首，他就静默地站在秦镜的宫殿外，也不说明来意，他衣袂微缈，单手背在身后，尽是无限惊艳的清俊气质，仿如画中人一般。
“太后已吩咐了，若是您来了，请。”上一次将秦述拦在殿外的清秀太监这一次径直让开了路，恭敬行礼道。
“有劳。”
秦述面上并无讶异，他音色柔软无害，令人听之如沐和风，他从容地踏进了殿门，无需宫人的指引，便径直去到了秦镜所在的内殿，只是他停顿了一下，眸光微颤。
“秦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