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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赤冰影现在发现和碾晨诩和她在一个房间睡真不好——就是他起多早,他就得让你起多早。

        大清早的,要上朝,在碾晨诩未出门前,他吵着赤冰影。

        赤冰影十分不耐烦地拿出个枕头砸过去,砸完后没有太大变化,赤冰影又顺手拿个花瓶砸去。“哐当”声音,震动整个东阁。最后,碾晨诩不得不去上早朝了——这才停止对赤冰影的叫醒。等早朝回来后,又继续叫她,赤冰影忍无可忍,差点没动手把碾晨诩给赶出去。实际上,她也的确动了手,只是她刚动手赶碾晨诩,突然发现,自己的睡意全无。刚抡起的拳头又放了下来,开门独自走去——睡也睡不着了,再揍人也没意义了。

        一个早上,赤冰影几乎都快把房里的花瓶都砸完了。满地都是碎片。房间里一片狼藉。

        收拾的侍女一个个都你看着我我看着你,谁也不说话。

        赤冰影在长亭上抄写着,赤冰影慢慢地写,尽量将字写好。赤冰影拿出一张小小的纸条认认真真地写,每一笔都像刻上的一般,铿锵有力。

        赤冰影缓缓卷起纸条,缓缓将鸽子放飞。

        鸽子快速飞去。

        消失在晴朗的天。

        可安好?

        鸽子飞起的弧线,收在不远的碾晨诩眼中。碾晨诩看了看飞起的方向——南方。

        碾晨诩像鬼魅般走来,赤冰影惊了一大跳。“冰影……一直没来得及看你字?最近练得怎么样?”赤冰影有点诧异,还诧异中没回过神,是碾晨诩神出鬼没的还是她对于周围的警惕依旧没有恢复?“嗯……写的字勉强能看懂了……”碾晨诩看着赤冰影的字。

        赤冰影这才反应回来,她盯着看了很久,问“我……觉得和以前没变化?”

        “基本笔法还是差了些……你起步晚,训练自然要多费些功夫……”碾晨诩握住赤冰影拿着笔的手,轻轻弯下腰,抓着赤冰影的小白手在纸上而写。笔锋逐渐转浅又逐渐转深,深浅交错,其中的每一笔都似有傲骨。

        最先学字时,碾晨诩抓着她的手,她非常不习惯也非常难受。后来,她迫使自己忍着,逐渐适应。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她发现碾晨诩的手不似最初碰到她那般热了……好像有那种用内力调控体温的感觉。赤冰影不止一次产生这种错觉,内力去调控身体,不是一般的人可以做到的……如果,碾晨诩只是表面看上去的碾晨诩,那么他的内力不可能到达这种地步……

        “冰影……”碾晨诩想起了一件事“你……需要多学一些东西了……”赤冰影漠然转头诧异看他的脸,十分疑惑。“父皇母妃与德妃昨天议论起你,他们觉得你很聪明应该多学一些……体现赤楚使臣的风范……”

        “我?”赤冰影将头转回面对白纸,愣愣看了看“我要学什么?我根本就记不住这些……”

        “没事,总得慢慢来。时间还早……距离你及之年还有些时日。语速则不达……冰影,你的防身之术超前,可是你的心智……却跟不上。”侍女进来,在亭中展开四样东西“选一样你喜欢的,就当作打发时间……”

        赤冰影一一环绕,看了又看,摸了又摸。仔细思量,这些哪个将来有用。

        这展开的四样分别是琴棋书画。

        最终,赤冰影打算全部放弃。但是碾晨诩不同意,两人就这么僵持了许久。一致决定,都先试试,看赤冰影相对适合什么,到时再决定学什么。

        教学的课程,由碾晨诩一对一辅导赤冰影。碾晨诩占用了大部分时间,王府里的人有人抱怨,碾晨诩花太多时间陪赤冰影,以至于他们受到一大堆的推下来的事处理。这话传到赤冰影的耳朵,赤冰影就当作没听见,也不问碾晨诩为什么不叫别人来教她。在她心里,她只在乎被教的内容是什么,不是谁教的她。

        顾凌初记得自己这样问过碾晨诩,他问碾晨诩为什么要亲自教赤冰影?

        碾晨诩朝他嘴角一翘,微笑。

        她这样的人怎么能随随便便放任他人教,卓昀离和她开了个玩笑,并无有心之意,她尚且如此当真。假如遇上的是有心之人呢?那样她会在她成长到与她武力相匹配之前,甚至以后都可能成为其有心人的利用品。就算遇到的没有有心人,遇到其价值观念细微处扭曲之人,渐渐渲染于她,她同样也会有因此造成危害?

        所以,假如他不亲自教化,他怎会放心?

        顾凌初想起,碾晨诩的眼睛。

        是有忧伤。

        顾凌初有那一瞬间想问,殿下到底是在忧叹诩王妃还是在忧叹他自己?

        诩王妃对于殿下,有特别的意义。

        只是这其中的原因,他不知道。

        秋日过后,冬日则来。

        北方的冬天,寒冷入骨。

        直至现在,碾晨诩依然被要求在西阁住。隆冬睡在冰冷的地板,寒气从地板一寸一寸袭上身体。像被冰冻住一般。由于侍女之中眼线众多,添加过多的被子会容易被人发现倪端,于是碾晨诩打地铺,垫的是薄薄的的被子,盖的也是薄薄的被子。北方的冬天,即使垫上好几床棉被,打地铺也依然是冷的,所以,没几天,碾晨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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