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白衣的施主笔直站在灶台前,一边左手轻而易持着灶台上的锅,端起又放下,一边右手轻轻挥动手指施展法术,让小罐子里的调料飘落锅中,那锅里的食物正冒着热腾腾的气,一股的香味扑鼻而入。
浣空吸了吸鼻子,擦干了脸上泪,满眼佩服道:“施主,施主,你这手法当真是色香具备,现在就差我那尝尝这味了。”
“哼。”白迟傲娇一声,这东西也是弄了万年,能不好?
竹屋里间的竹桌旁边,浣空拿着竹筷坐等着菜上桌。菜一个个,飘落上桌。浣空脸凑上去眯眼看,蘑菇汤,红烧鱼,额额...这个肉是?这个是红烧鸡,一共三菜一汤。
“施主,这个肉菜是什么?”一贯有好奇心的浣空指着那不知名的菜问。
白迟手轻拍了拍衣袖,冷脸坐下回:“老虎肉。”
浣空手一松,竹筷滑落。
眼疾手快的白迟,手一挥,竹筷飘落至竹桌上。他夹起一块老虎肉,脸色淡定如初道:“这白虎五百年修为,也就一般,还比不过那日的有两千年修为的鸡。”
浣空瞪眼张嘴看向白迟,那日的鸡汤竟然是有千年修为的鸡熬制。她双手捂脸,内心惶恐。罪过,罪过,她食那碗鸡汤也是无心之举。浣空颤抖的手,往衣袖里伸,拿出一串佛珠。小手拽着佛珠,大拇指灵活的转动珠子,眼睛紧闭着,嘴里絮絮叨叨。
“观音菩萨大慈大悲,观音菩萨大慈大悲。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识,亦复如是。舍利子!是诸法空相。不生不灭,不垢不净,不增不减。是故空中无色,无受想行识。无眼耳鼻舌身意。无色声香味触法。无眼界,乃至无意识界。无无明,亦无无明尽。乃至无老死,亦无老死尽。无苦集灭道。无智亦无...”
浣空在念经。
一旁的白迟,头忽的被一股子力弄的头疼,手一松,筷子落地,他双手扶头,双目晕眩,看得这周围都是天旋地转。他双手上冒出几根青筋,扶头的手一放下,现出一双血一般的红色眼瞳。
黑暗再一次笼罩在他的世界,嘴角的鲜血流淌出。
...
暗不暗,亮不亮的天,枯树下。
他躺在枯叶堆上,身伤痕累累,眼角还有血痕,无力的看着远处的阎王,一身黑衣,脸上戴着黑色的面具。
“终究有一日,你会碰上打开结界的人。”阎王寒冷如冰的话在山间夹着冷风回荡。黑色的斗篷随风一飘,阎王消失在山雾中。
...
天已经是黄昏,往西那边的红日影了半个身子。泉安山被包裹在温暖的红光里,半推半就的光落进树林。山下的炊烟四起,应该是那些村民准备晚饭。上山树木如深沉的老人们,除了鸟儿们活力的叫,还有虫子懒洋洋的鸣声,吹过树叶声音,吹过小溪流水的声。
“浣空,浣空,你怎么又在这偷懒?厨房的两大缸水,又只挑了一缸水,静思师傅知道了又得生气了。”
高大的绿树下,浣空坐着地上手持佛珠,一脸茫然的看着面前的阿甘。她这是怎么了?怎么看见阿甘了?那个施主呢?她不是在竹屋里,正为那些食物...不,是那些去世的灵魂诵经超度。
“浣空,浣空,你这是又睡懵了?还没醒?赶紧起来,庙里的晚饭还没弄。你这水也没挑完,饭要是又没搞,那我们两可就挨骂了。”说着,阿甘脸上满是惆怅。她连忙拉去迷糊的浣空,拍了拍浣空衣服上沾上的叶子泥土,拽着浣空手催促道:“走了走了。”
泉安庵,处在泉安山上峰处,要走好长一段青石板才到。庵不大,也不小。庵里总共就四个人,除了浣空,就是浣空的师傅,还有阿甘,还一个也是跟浣空年纪相差不远的姑娘叫迟轻轻。和浣空的未出家不同,迟轻轻是大户人家的小姐,是在庵里静养的,今年是她静养在庵里的第五个年头了。
“静思师傅,我家小姐劳烦你这些年的照顾了。”
庵门前,一个穿的得体的老妇人,一脸感激跟浣空的师傅道谢。
“阿甘,那个人是谁啊?”浣空看着那妇人觉得眼熟,却又不知道是谁?
啊甘看一眼,凑过头告诉浣空:“那是迟小姐的乳娘,每年都到庵里来的,你不记得了?”
“哪记得那么多,庵里香客也是好些,不认识了。”
“哎呀,我们还是快点搞斋饭吧。”
阿甘拉着浣空,从侧面的小门过。进了小院,两人又进厨房,只见一身素衣的迟轻轻正弯腰在灶台上做饭。迟轻轻听见声音,往门外看,一见浣空和啊甘二人,她笑着柔声道:“饭都弄的差不多了,只剩这汤就可以开吃了。”
迟轻轻的心地善良,每回都愿意帮忙,丝毫没千金姿态。阿甘看着松了口气,好在迟小姐帮忙弄了晚饭,这回师傅也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