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呆呆地把脑袋靠在木椅上,一脸无奈地看着玻璃瓶中的千纸鹤。橘色的麻花辫被奶奶仔细地梳理,一次一次小心的抽动。
她抬头看了下门外的夜空,天边泛起的鱼白很自然地悬挂着,红色的晚霞也有些不舍的离去。
就这样悄悄地来了,走了……
“苏凉?”我看着拾起行囊,带着梦想的帅气少年。
随着夜空中滑落的白光消失的他,心中有股隐痛感。
“走了……”就在昨天一言不发就离开的他,去了城市。
“为什么?”
“为什么?”
“告诉我……”
在这里,我手中的扫把做着有规律的行进动作。扫把落地、摆起,再落地,摆起,这有什么意义?
黄土已经离开了,被这阵最后的风带走了……
“烟火……”从屋里传来的声音是奶奶。
我立即放下扫把,现在的奶奶已经大不如从前,她老了、身体弱了,留在神社里的守神人只有我与她。
她也曾答应过我“烟火,我会陪伴你的,直到找到可以与你共担祖业的人,我才好入土为安啊。”
原以为那个可以保护我,与我一起留在这里的人,可惜的是……他走了,就在昨天!
恰巧是神灵日,我想……就在今天和他表白,可是已经没有机会了。
“烟火……”虚弱且饱含真情的呐喊再一次把我拉回现实。
我快步跑到神庙的门前,却不小心撞在了神铃上。
“叮……叮……叮。”它发出的声音可谓是人间最烦人的了!
我管不了那么多,只想一口气冲进去,见到奶奶。
当我推开门的一刻!——
“烟火啊,快来,快来,奶奶教你折纸。”
呼!——不由得冒出点儿冷汗,还以为这老太婆出了什么差错!不过,现在看来……我脸上露出笑容。
奶奶很自信的从柜子里取出一叠红卡纸,又补充道“烟火,你知道这折纸的来头儿吗?”
“不知道。”我故意摇摇头,想让奶奶再对我多讲一些关于神社的故事。
“这纸可不是普通的红卡纸呢,是用我们神社底下的泉水泡出的红色!”
“泉水?可是这几年泉水都找不到哩。”
“没错……所以懂得水的来之不易了吧。”
“啊啊?难道不是有魔力的泉水吗?”
奶奶笑了笑,用力搓了搓手中的卡纸,又看了看烟火迷茫的小脸蛋说道“这水泡出的纸可以划破人手,如果是千纸鹤的尖嘴更可以轻易的钻出小洞!”
“啊?”说着,我用拇指轻轻捏了捏千纸鹤的尖嘴,大叫道“真的!”
不知不觉中,出现的红色伤口和伤痕内部流出的红色液体让我确认到。
奶奶露出慈祥的笑容,继续进行着折纸下面的步骤。
我有话要说,却挂在嘴边儿说不出来。
我看了看窗户外面的大树,摇摇脑袋。
“奶奶……”
“嗯?”
“苏凉走了,去城市了!”
奶奶放下手里刚刚成形的千纸鹤,令我吃惊的是,奶奶并没有生气或是沮丧,而是满面红光的发笑。
她做了几次均匀的呼吸后。
对我说道“可以再会的!”
再过一夜……
秋霜布满山谷,金黄色的微光温柔地抚慰大地。轻微的茴香气息弥漫在天空中。还有金菊的芬芳气味。雾气翻腾,被九月的月色冲破,露出一片蔚蓝色的天空。
又是一个人孤独的坐在庭院中,陪伴我的人越来越少,奶奶在不久前去世了,与我一起玩耍的伙伴也走了许多。
现在唯一可以交流的对象似乎只有眼前不断滚落的金色秋叶。
我叹息一声,两只手心捧着脸蛋,为自己输送点儿温暖。
最近……就连参拜神社的人也越来越少了。留给纸箱中的捐款也越来越少。我只好抽些日子好去山下做上几份简单的工作,来补充神社的香火钱。
我轻轻闭上眼睛,感受这略带凄清的秋风,不知从哪里传来了声音?
“喵呜……”
这是谁的声音?
“喵呜……”
从哪里传来的?
“喵呜……”
刮着的风越来越小,远处传来的声音也越来越清晰。
是猫吗?是吗?我环顾四周,一圈之内都没有猫咪的身影。只是有断断续续的“喵,喵。”在我耳朵里打转。
突然!——
我看到了它,原来躲在这里!
就在前方不远处的一小丛绿草里有个黄黄的长尾巴插在上面,它像是故意诱惑我般扭了扭它那微胖的身子,又“喵”的叫了一声。
“嘿嘿嘿。”隐藏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