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萧晓这里坐了小半天，零零散散地了解一些事情，不算太重要，但是很繁琐。这个看起来日理万机的总裁今天似乎被打开了“青春伤感怀旧模式”，一直揪着我聊莫名其妙的情感问题和法律条款。
比如他问：“一个男人在女人不愿意的情况下强行要了她，惹她不高兴了，怎么办？”
我有些嫌弃他的问题：“强奸罪名可大可小，少则三五年，多则难以定上线。”
“那如果是夫妻呢？”
“婚内强暴，罪加一等。”
“那如果男人一气之下关妻子禁闭了呢？”
“限制人身自由或者非法拘禁。”我抬了抬眼皮，语气骤变，“别告诉我说你涉嫌婚前强奸婚内强暴外加非法拘禁简书。”
“你是觉得我没道德还是没原则？”萧晓笑得风轻云淡，“随口说说而已。”
萧晓口是心非起来比女人还矫情，我也懒得管，但却颇为严肃地告诉他：“萧晓，首先，作为辩护律师，我希望你想我坦诚。其次，作为你为数不多的朋友之一，我也很关注你的生活。做人不需要太辛苦，面具戴太多是会让人觉得生硬。”
“自己身后还兜着一箩筐破事儿，你对我倒是关照得紧。”萧晓自然地抿了一口咖啡，对我的话嗤之以鼻，“我还没上诉，现打算协议离婚。文件你起草吧，你办事我放心。”
“可以。有情况再联系。”
结束了冗长的会面后我终于被放下了楼。今天萧晓和我说了那么多，无非是想表示自己自尊受到了巨大伤害而不甘心，我了解他，所以也明白他这样拐弯抹角是在提醒我大胆找简书的错失，不要念及往日所谓的嫂子情分。又或者说，萧晓其实对简书的行踪了如指掌，只是从小养尊处优的他放不下心里的那一点清高，更甩不掉自己对妻子的关怀，于是希望通过我间接了解她近期的一举一动。
冠冕堂皇的回避——他在害羞。
我忍不住笑起来，同时也在替他叹气，明明还爱着，为何要彼此伤害呢。
正当我出神的时候，一楼的电梯门也打开了，突然，有一团东西风风火火地冲进来，直接撞上了我。
“不好意思大姐姐！”
我低头，发现一个四五岁大的小男孩正仰头看着我，他的眼睛像玻璃球一样干净澄澈，丝毫没有任何杂质，睫毛又密又长，活脱脱一个呆萌小正太，就是眉眼的长相有几分眼熟。
“小弟弟乖，撞疼了吗？”我蹲下身子，尽力与他平视，见他摇头，又问，“你叫什么呀？”
“小小。”小男孩咧嘴笑了起来，“大姐姐再见，我去找爸爸了！”
我看着电梯门慢慢合拢，心里只是觉得小小可爱，但也没有多想，因为温年已经在外头等我了。
虽然已不是特别热的天气，但太阳依旧毒辣，他穿着西装站在车外面，还戴着墨镜，惹得不少女生停下步子多看几眼。
“大热天的你干什么呢。”我把提包扔给他，“丢人现眼。”
温年接住我的包，在原地转了一圈，顺势往车门上一靠，一脸神采飞扬：“你不觉得我像超模？”
“在我眼里，你现在充其量算个站街的。”
他在我极度鄙视的眼光中灰溜溜地爬进驾驶座，在扣安带时不忘提醒我说右边的车门槽里有冰咖啡。
“别让我看见它，我刚在萧晓那里喝了一肚子蜂蜜柚子茶，加上中午又吃多了，现在还涨着呢。”我摇头表示拒绝，打开了前面的小暗格，“我以前放在这里的健胃消食片呢？”
温年这个强迫症在开车，所以没办法阻止我四处作乱的蹄子，只能任我把他干净整齐的车子翻得乱七八糟：“瞎闹腾啥，那里面有酵母片??程二胖把你的魔爪从我的仙仙身上拿开！”
温年口中的仙仙其实就是朵放太阳底下会左右晃的大红花，有时候他的少女心让我很是无语：“一个淘宝货搁豪车里，你是没品吗？趁早扔扔掉算了。”
“那是你送给我的生日礼物，珍贵。”温年嘟囔着，显然不同意我的话，“对了，你下次别用咖啡送药吃。”
“这还怪我送礼物送得太随便了？反正你生日也快到了，这次送你一套粉色公主洋裙如何？”我没好气地嗔他一句，转而看见温年的手机在震动，“要我帮忙接吗？”
温年扬了扬下巴，表示默许，我拿起他的手机，发现来电人是林西北。
我划开屏幕，电话那头有些杂音，可是久久没人回应：“喂？”
半晌，林西北才发声：“程律师？”
“是我。”林西北一向是速度型选手，打电话也是言简意赅从不拖拉，因此对于他莫名其妙的停顿我有些疑惑，“你找温年吗？他在开车。如果是我能听的内容，我可以替你转达。”
“我下午要去和简书协商，为此不能参加今晚的聚餐。帮我向温律师请个假，顺便说一声抱歉。”林西北凉凉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