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死了……还要死多少次，才能离开这个地狱……我的腿好疼啊……”
微不可查的声音，夹杂在风中，在寂静的绿林村中扩散。
秦皓的脚步微微一滞，提着尸体继续前进。
他听到了风中的哀嚎，每当他找到一具士兵的尸体时，耳旁都会响起模糊不清的回音。
仿佛死去的人在对他说话。
尸体摆放在空地上，大多数尸体都残缺不全，秦皓也只能勉强把部分身体找回来。
空地上躺着十四具尸体，还有一柄布满缺口的砍刀。
秦皓没找到魏大勇的尸体，只在手雷爆炸的地方，找到这柄满是缺口的砍刀，以此代替魏大勇的尸体。
“十五个，还有一个人。”秦皓数了数地上的尸体，想到。
大夏国军方标准小队配置16人，正副队长各一人，战地卫生员一人。
更细分一层，则是以寝为单位，一寝8人，寝室长由正副小队长担任。
稍加思索，秦皓就想起来，还没找到的那具尸体是队长程武乾的。
他转身朝程武乾所在的地方走去。
上到楼顶，看到倒在地上，眼眶中插着匕首的血尸，秦皓心中一震。
抬头望去，程武乾的尸体趴在狙击枪上，搭在墙壁边，身下汇聚着一片血迹，血迹已经凝固。
秦皓走到尸体旁，一眼就看到程武乾脖子上的伤口，血肉翻开，是致命伤。
看着尸体下面被血液浸透的狙击枪，他有些难以想象，在脖子被割开，马上要死亡的情况下，程武乾还能做到，瞄准射击。
秦皓脸上露出敬佩之意，程武乾值得让人敬佩。
他提起程武乾的尸体，看了眼地上的狙击枪，把尸体搭在肩上，把狙击枪也提上。
战士的武器应该和战士在一起，这是秦皓对程武乾最大的敬意。
他带着程武乾的尸体，走下去。
走了两步，秦皓觉得好像少了什么？
思考片刻，他放弃思考，想不起来少了什么东西。
把程武乾的尸体放在空地上后，绿林村内刮起了风。
秦皓抬头看了眼天空，心想到，“正好风助火势，把众人的尸体烧成灰。”
明天，为绿林村前哨站送补给的车就会到来，他就要离开这里。
在离开前，秦皓不希望众人的尸骨抛尸荒野，被鸟兽啄食，才想要放火烧尸，送众人最后一程。
秦皓转身捡拾柴火的时候，感觉背后的风声越演越烈，风声中仿佛弥漫着一股火药味。
“滚！滚出他的身体！”
“滚出去！”
“滚出去！”
“滚出去！”
……
秦皓的身影微微一滞，他想起来少了什么。
少了程武乾的声音。
除了尸骨无存的魏大勇，自己在每一具尸体周围，都听到了众人死后的低语。
最开始，秦皓以为那是自己的幻觉，是风声在作祟。
但是多听几遍后，他大致已经能听清楚，风中的低语。
唯独程武乾的尸体，从始至终都没有响起一句低语。
他默默放下夹在臂弯里的木柴，挑了一根看起来结实的木棍，转身朝程武乾的尸体走去。
秦皓面无表情，平静无波的面容下，是心中不断高涨的怒火。
想起这几天来自己遇到的异常事件，听到愈演愈烈的风言风语。
让他确信不疑，躲藏在程武乾尸体中的“怪物”，就是这一切的始作俑者。
“滚出来，我知道你躲在他的身体里。”秦皓对着地上的尸体说道。
尸体一动不动的躺在地上，仿佛风中的低语，只是秦皓产生的幻觉。
秦皓左手拿着木棍，走近程武乾的尸体，对着前面的空气说道“程队长知道他的尸体被你利用，一定也会非常生气。”
“与其被你利用，当成藏身之所，想必他更愿意自己的尸体被毁掉。”
秦皓一边说，一边抬起手中的木棍，朝程武乾的脑袋砸下去。
他用了全力，这一棍子打在程武乾的脑袋上，脑袋必定当场爆开。
嘭！一只手掌接住落下的木棍，“程武乾”睁开眼睛，盯着秦皓。
“程武乾”用力一扯，秦皓感觉手中的木棍传来巨力，松开手掌，木棍脱手而出，被“程武乾”丢在一旁。
秦皓后退几步，看着死而复生的“程武乾”，眼中充满紧张之色，还有愤怒。
“程武乾”摸了摸脖子的伤口，伤口快速消失，抬头看向秦皓，开口道“本来我不想动手的，你的死活对我来说并不重要，但是你偏要自寻死路。”
“老实点等到明天，离开这里不好吗？”，“程武乾”边走边说道。
秦皓盯着“程武乾”，站起来后，他的身体并没有复活，依旧没有呼吸和心跳，胸膛都没有起伏。
这个怪物，只是借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