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衙内(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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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宋都城开封,除了方圆四十余里的外城,还有二十里许的内城,以及周长五里余的皇宫大内。

        真正的里三层外三层,街巷密布,四渠通达,人口百万,繁华无限。

        特别是最大的漕运枢纽汴河,自外城西面的万胜门穿城而入,从东南角的大通门流出,带动大内以南的半个开封城,兴盛至极。

        而汴河穿过内城西面的西水门时,河面上有一座桥,原本叫马军桥,但现在,已更名作蔡太师桥。

        至于更名原因嘛,乃是穿过西水门后不过半里的北岸,便是四度拜相的当朝太师蔡京蔡相的府邸。

        蔡相府北抵横街,西接内城西水门,东望包公湖,南临汴京八景之一的汴水秋声。

        不仅地处繁华要道,而且占地极广,约莫有两百余亩。

        在这寸土寸金的开封城里,如蔡相府这般位置绝佳、规模宏大的宅邸,屈指可数。

        由此可见,蔡氏一族,在大宋朝的显赫地位。

        此刻已是丑时将近,偌大一座蔡相府虽然亮如白昼,但却十分安静。

        蔡太师如今已是七十二岁高龄,即便身子骨依旧康健,却也不能熬更守夜,早早便即睡下了。

        整个相府,唯有西北庭院深处,还时有隐隐约约的交谈声传出。

        那里,正是蔡京第五子蔡鞗的住处。

        此刻,他与王林、秦桧等一众纨绔,刚从汴梁诗会散了回来。

        因为今夜有不速之客搅局,一群人真可谓是乘兴而去,败兴而归。

        特别是蔡鞗,原本精心准备将近月余,决心要在这场诗会上一展风采,名震汴梁,却硬生生被逼成了背景板,让一个名不见经传的臭小子当着众人的面,按在地板上反复摩擦。

        身为汴梁六公子之首,是可忍,孰不可忍?

        最终,待李重阳三人离去后,他与王林、秦桧等人,也草草结束了这场没甚趣味的汴梁诗会,急急赶回府邸。

        而今,一个多时辰过去,几人依旧在蔡鞗的书房中,没有散去的意思。

        蔡鞗居于主位,王林坐在右首,秦桧坐在左首,下面依次坐着其余四五名最为交好的权贵子弟。

        因为今夜众人都被狠狠地打了脸,大家也没以前你吹我捧的交谈兴致,只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着,时不时张开连着丝线的大嘴打几个哈欠。

        向来养尊处优的他们之所以强打精神,熬到现在,只因为还在等一个人来。

        待到灯挑三次,上眼皮打下眼皮时,房门外终于响起急促的脚步声。

        “五郎,五郎,好消息!好消息啊!”

        人未至,声已到。

        房内无精打采的众人瞬间清醒,齐齐扭头看向门口。

        片刻后,便见一人推开房门,闪身而入。

        来人五旬有余,生得精瘦,脸上带着难以掩饰的笑容,一双细长老眼眯成了一条线。

        见到来人,蔡鞗也是大喜,起身问道“姜管事,什么好消息?可是郓王殿下已查清那厮的底细?!”

        这人,自然便是刚刚从提刑司大牢急急赶回来的蔡府姜管事。

        蔡府管事很多,各司其职,而这姜管事,便主要负责为蔡鞗打理事务。

        王林、秦桧等人这时也全部站起,屏息凝神地看着姜管事。

        姜管事喘了两口粗气,才向众位纨绔行过礼数,激动道“回五郎的话,小老儿这趟在郓王麾下察子们的帮助下,不仅查清了那厮的底细,而且还收获了个意外之喜啊。”

        听到姜管事这般说,众人又惊又喜,齐声追问道“什么意外之喜?你且详细说来。”

        姜管事见七八双眼睛全部凝聚于自己身上,不敢卖弄关子,赶紧道“不瞒各位衙内,今夜得了五郎之命,小老儿便快马加鞭,找寻郓王殿下,终在汴和二段处的河堤上,找着了他……”

        于是,姜管事便将如何遇着了郓王赵楷,如何将蔡鞗的信交予他手,如何带着几名皇城司察子看到了李重阳几人在河边斗殴,如何设计将几人抓进提刑司大狱,等等信息,一条不落地详细陈述。

        当然,陈述中,他自然要尽情发挥主角光环,添油加醋一番,把自己描述成了一个文武兼备、智计无穷的世外高人形象。

        听完姜管事的详细描述,众人先是惊谔,继而是狂喜。

        姜管事话刚落地,王林便已抢着开口道“既然那厮只是汴河一船夫,今夜端不可能作出那等绝世文章。亏我们还真以为他有些笔墨,对其礼敬有加。”

        王林一开口,其余纨绔立马也纷纷附和。

        “是啊,我一看那厮长相,就知定然是个泼皮无赖,哪作得什么诗词,我呸!”

        “就是就是,连衣服都要找五郎借,哪是个读得起书写得起字的人物?”

        “亏我自诩识人无数,居然还以为他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少年天才,真是眼瞎啊!”

        “……”

        一声声议论,无不在为之前面对李重阳时的反应而深深自责。

        倒是向来少言寡语的秦桧,听到七嘴八舌的忏悔,面色却有些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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