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金龙头(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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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这么认栽,时旦能笑得出来吗?“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脚。”想着这句老古言,他又气顺了些。

        郑家明面上有些什么关系,时旦多少有些了解,他哪里想得到暗地里那些盘根错节的渊源。

        这个坑,不管金昆廷有没有挖,反正他是跳进去了。他心里也晓得,即使没有今天,他迟早也会冒险走这么一步。都怪这些年玩收藏玩得顺风顺水,他难免有些自我膨胀!

        一个不留神,把脚踢到铁板上。

        也只能认栽!

        征西当然不知道这些。她只有硬着头皮把桌子上的画看了又看,又与汤显请来的掌眼一同研究了半日,还真从几处印章上发现了一些细微的差异。征西在这方面缺乏经验,但她灵机一动,提议把当初做档案拍的那些相片拿去放大,放大了再看,说不定会有收获。

        众人听了,觉得也是这个理。

        唐少帅的人当然没能在海下时府里找到时旦和那些名作。他们也不能大张旗鼓地到日租界去抓人。那样跨界抓人的越权行为,是要闹到军事法庭的。

        时旦这个人做事蛮公私分明,他的家属家仆并不清楚他背地里干的那些勾当。盘来查去,只有一个老伙计神色有异,最后撬开他的嘴,才找到时旦在东门外用来做仿画的房子,里面早已人去楼空。他们没找到证据,空手而归。

        又没找到时旦本人,就没办法当面对质。

        出了这么一件不大不小的事儿,征西既然已经介入,势必要继续跟进。原本打算从香港直接回宝安城,现在看来要改变计划。

        在征西登上邮轮去香港的前一天,《新卫报》爆出了独家消息,金昆廷在本城成立青帮分舵,并大张旗鼓的定于两周后设宴招待各方宾客,共襄盛举。连唐督军接到金昆廷的请柬。

        报纸上还说候家长子的老丈人并没有如期选上总理。

        这一届的内阁总理也不姓鲁,山东籍的鲁庆峰被自家小舅子拖了后腿,也歇菜了,悄悄躲到津门来避风头。

        于督军自愿下台,日本人趁机扶持了一个主战且亲日的傀儡上台。于督军东渡日本,日本人放了他一条生路。毕竟他儿子敢绑架西洋人,这种野胆子和内阁闹出那么大的动静是他们喜闻乐见的,因为给了他们从中浑水摸鱼的机会。

        征西再次见到金昆廷的时候,是在皇宫饭店一楼的咖啡厅。她和郝莉约在这里喝下午茶。临走之前,郝莉被一个洋太太叫到楼上的酒吧了。

        征西一个人坐在临窗的沙发上,浏览着这些最新的报纸杂志。回国这些天,她感觉到国内的局势比那几年欧战的战局要迷幻多了,且无迹可循,一会儿风一会儿雨,想一出是一出……真不知道父亲这些年是怎么熬过来的,征西慢慢明白为什么父亲总是把经商救国、和平崛起挂在嘴边。他这么多年不顾家、也不顾自个儿,在险相环生的乱世里寻找着和局。他的妻儿们不理解他的挣扎与抗争,以及他的一腔热血和无能为力……

        征西陷在往事里,直到一团暗影由远至近罩过来,她一抬头,金昆廷站在她面前。

        “真巧啊!”金昆廷朝着征西笑的一团和气,“我们又见面了。”

        “没看报纸之前,还以为你死在库伦了。”征西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他,她放下手上的报纸,示意他坐下说话。

        金昆廷的语气散漫,“还别说,真的差点死在那里了,老天爷不肯收我,非要让我活。”他在她对面的沙发上坐下来,坐姿也散漫。

        看起来,金昆廷不将自个儿的命当成一回事儿,仿佛那纯属是可有可无的玩意儿。真不知道是什么力量支撑着他的躯壳能走能动,能吃能睡。

        征西不置可否,也没完全相信他的话。

        见征西用怀疑的眼神看着他,金昆廷头一低,把头顶上新长出的头发拨开,露出一道挺深的刀伤,刚愈合的伤痕呈粉色。他很迅速的抬起头,“看吧,我没骗你。”

        征西放过了他,也不再说刻薄话,有些好奇,“出什么事了?那你怎么又活过来了?”

        金昆廷闲闲提了提,只说上了东洋人的当,没找到宝藏却踩着雷……他这个人,常常把真话掺在假话里,让征西在半信半疑的同时,从中选择她认为可信的那几句。

        “士别三日,刮目相看啊!没想到你竟然由一个师爷变成了青帮的龙头。”刚刚在报纸上看到这个消息,征西着实吃惊。

        金昆廷懒洋洋地说:“这还不都是为了活着么!”

        征西“哼”了一声,不轻不重地说,“那我看你活得很带劲儿嘛!这么能折腾!”

        “活在世上,只扮一个角色多单调,那才叫没意思!”金昆廷笑了笑,装作听不出她话里的嘲讽。

        “你那次去库伦,不单是为了寻宝吧!回想起来,你也不是一片好心送我们去库伦,肯定是另有目的,临时拉上我们当遮掩。”征西忍不住又刺他。

        金昆廷也不抵赖,“我在库伦架了一个电报发射站,那次去是为了修理发射器。”

        想到圣诞节前后的几次聚会,徐家姐妹反复提到《新卫报》有多神秘,征西脑中灵光一现,盯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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