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楼里悠闲品茶的女官们,个个唏嘘不已,杯盏交错间,悲情流转,都道是公子多情,红颜薄命,枉教生死作相思,空留孤鹤照流影。
“各位看官,如若你想略微领略一下上官逸明的多情与才华,在下这有词一首。据说上官逸明为寄托相思,在孟小鱼生前所居住的农庄做了个衣冠冢,并在碑文上亲自镌刻了这首词。尚赫有好事者甚至将此词编了曲,如今尚赫大街小巷都在传唱。这曲在下不会唱,词在下就给各位每桌发一份。谢谢各位捧场!咱们明儿个晚上再见。”
听到此处,孟小鱼已泪流满面,不能自已。
难怪她给尚赫传去了那么多三角鱼竟毫无回应,原来管愈竟是到处找她去了,最后还是认为她已经死了。
“客官可想读读这词?”烹茶小哥很醒目地帮她们把词拿了过来。
孟小鱼拭去泪水,微微点头,伸手接过小哥递过来的纸。
沙场,烽烟,
纵马扬鞭,
英雄逢敌亮剑。
岁月掩息了战火,
风干了流年,
谁在青石古道旁长眠?
空置了亭台楼阁,
远去了金銮朝殿,
一世清冷的君威龙颜,
为谁拨断了心弦?
雨歇,鸟现,
窗外湖光潋滟,
伊人酣睡山水间。
人已远,心未还,
我执笔抒情,
万千思绪流落指尖。
时光带不走的执念,
凝在字里行间。
你触及不到的心思,
化作梦中的缠绵,
乱我孤心一片。
孟小鱼转头,含泪看向紫罗沙,斩钉截铁地说道:“我要回尚赫!”
紫罗沙面无表情地“嗯”了一声。
“你说过,需要人救助时,该找那个曾救助过我之人。”
“嗯。”
“明日,明日便是女军演练之日了。你为何不等我一起走?你把我带来的,你该把我带走。”
紫罗沙久久看着她,眉眼弯弯,带着笑意:“十五年前,我刚及笄,为了追柯恒久,救了个七岁的小女孩。”
“你说过了。”孟小鱼不耐烦地说道。
“可我却没说我回去后中了软筋草之毒。”
“啊?”
“柯恒久为了威胁母亲,偷偷在我喝的水中放了软筋草散,然后威胁母亲,如若她再纠缠不休,她下次就只能见到我的尸体。”
“真卑鄙!死有余辜!”
“母亲那时刚好有配置解药的所有药材,只差了西岭秦山的百年老参。正在发愁之际,来了一个和尚,他手上刚好有一株百年老参。”
“无净法师?”孟小鱼忍不住问道。
紫罗沙点点头:“我得救了,可我却不敢告诉母亲我喜欢上了那个眼神一片清明,不带丝毫欲望的和尚。”
“啊?!你喜欢无——净——法师?”
“他那时候——长得挺好看。”紫罗沙笑容清浅,带着些许温情何落寞。
孟小鱼嗤之以鼻:“瘦的我都怕出气大点就会把他吹倒。”
紫罗沙看向孟小鱼的眼光难得地带着一丝幽怨:“和尚临走前,我为了找个借口跟他送别,赠了他几颗软筋丸的解药,那是我自己配置的。我还告诉他,我叫紫罗沙,我师祖是毒巫,我将来会成为医巫。”
“原来医巫竟是如此来的?”
“你的书巫之名难道不是自己取的?”
眸中的幽怨散去,化成一弯月牙儿,很美。
“后来呢?”
“什么后来?”
“你和无净法师。”
“没有后来,他是和尚。”
“他死了。”
“我知道。”
“你想他吗?”
紫罗沙一怔,看似认真地盯着小哥动作优雅而娴熟地泡着茶,眸中却是一片虚空,毫无焦点,良久才微微点头,说道:“想。可想又有何用呢?他活着的时候我都未曾有勇气告诉过他,他死了就只剩后悔了。”
孟小鱼拿起茶盏,略有所思地品着茶,叹道:“他大约到死都不知道,曾经有人喜欢过他。“
“你说如若当时我告诉他我心悦于他,他会如何反应?”
孟小鱼淡然回道:“他是和尚。”
“在东昌,女子将一个和尚收在府中,无人会非议。”
孟小鱼审视着紫罗沙,眼神依旧清澈,却带着洞悉一切的清明。
她终是不忍掐灭紫罗沙眸中最后的那一抹希冀之光,没有说无净法师在出家之前是太监,转而说道:“和尚也是人。你若念念不忘,他必有回响。”
孟小鱼想起了褐樟。
褐樟总是会睡在她的房门内或房门外,除非他确定她一个人睡很安全;他总是把她的钱管得妥妥当当;他话不多,但也不会显得无聊;每次要出远门,他总是把她的行囊装得鼓鼓囊囊,而他自己却永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