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袭白衣、笔直修长的身子站在菩提下，那一瞬间似要乘风而去一般。
只将那如来都震得心头发麻。
对于佛门来说，这些揭语完全能称得上是大逆不道之言。
不管是哪个世界的佛门都感到了一股强大的压力。
于教而言，最担心的便是教义分割，那会引起整个教派根本上的动荡，而涉及到悟空传唐僧的言语，很轻易便会动及佛教根本。
以正统的佛门眼光去看，唐僧就是一个思想叛逆的教众。
若是放在自己的世界，必然是要被大力打压的。
哪怕是第二次听这话，万界众生依旧觉得有种难以言喻的感觉。
悟空传世界。
一道身影漫步在碧海波涛之中，看到视频后，微微一叹。
虽然荏苒，过去的一切都已经随风而去，此刻听起来，也再也难以升起波澜。
他关掉光幕，踏上岸头，却见远处的山林之中有猿猴攀爬走动，见到他后纷纷跑了过来，手中拿着兵器，喝道：“你是谁？擅闯我花果山禁地！”
唐僧露出一丝笑容，看着远处，幽幽地道：“我记得不久前这里还是一片死地，树木在深夜里哀嚎、精怪在山石中舔舐伤口、脚下的枯枝败叶埋葬了无数的尸骸！”
那一群猴子瞪大眼睛看着他。
他继续说道：“夜里听到未亡人的喘息、生灵堕入阿鼻地狱，沾着血液的手攀上通往人间的悬崖——”
“闭嘴！不要说了！”
“你说的很残忍，那绝对不是花果山的场景！”
唐僧摇头一笑，道：“那是自然！所以，可以让我进去参观一下么？”
“你还没说你是谁呢！”
“我——”
“他叫唐玄奘！”
一道声音传来。
唐玄奘满脸笑意地看了过去，小白龙的身影落在一块石头上，化作一个灵巧的少女，只是看着他有些羞涩和不满。
“唐玄奘？他就是大王的师傅么？”
“好像是的！”
“请进！请进！”
······
一群猴子簇拥着唐玄奘朝着里头走去，小白龙想要凑上去，却被猴子们挡了下来，只能在后边嘟着嘴。
“这和尚，真是——”
“真是什么？”一道声音从身后传来。
她抿着嘴，眼泪从眼睛里流下。
“咦？你哭了？”身后的声音说道。
她摸了摸眼泪，道：“没有！”
“我看到了！”
“什么啊！你这人，一点都不知道尊重人，偷偷跑过来也不说下！害我都出丑了！”
“不丑！”他伸出手，不知何时，掌心上有着几颗小白龙掉落的泪珠，“它们是深海中最璀璨的珍珠、比世界上任何一颗宝石都好看！”
小白龙转过头，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你——”
“是不是很惊讶？”唐玄奘笑道，“那个很木讷的和尚也会说情话了！”
小白龙点了点头。
唐玄奘笑了笑，掌心的泪珠逐渐地消散，洒在空中，阳光照耀下带着一点点绚丽的光芒。
小白龙忽然间有些气闷。
“那是我的眼泪！”
“我知道！”
“我以为······我以为你死在了孙悟空的金箍棒下！”
唐玄奘道：“是死了！”
“那你又怎么活了？”
“因为——这是我想要的！悟空与我有缘，但我不想带着他一路西行，走到那个错误的地点！”
“西天？”
唐玄奘摇头，道：“是成佛！”
“那不是他想要的佛！也不是我们希望的佛！”
小白龙不懂，只知道，唐玄奘这么做肯定是有原因的。
唐玄奘也没有继续解释。
这是他与须菩提布下的局，也是他想要求的佛，只是——
他忽然间打开光幕，看着里面的视频。
小白龙也看了过去。
那视频中，一身白衣的他与须菩提对面而立。
“师兄可是要回灵山么？”
“是啊！”他叹了一声，正色道，“人只为自已解脱，却不能算得成果。这一路上，我看到的众生，心中蒙憧一片，爱yu痴缠，丢下不得，苦也由之，乐也从之，却抛不下一个欲字。我劝人清心忘欲，可生由空而生，又教之向空而去，不过是教来者向来处去。苍生之于世间，如落叶纷纷向大地，生生不息，本不用导，也许还有别的真义。我想到了很多东西，师尊的法却不能解我心中疑惑，我这次回灵山，不只是颂经，还想请师尊解解心中之惑。”
“师兄，请教可以，切不可以与师傅争论！”
“我不争论，如何解我疑惑？”
“可是——师傅······师傅是不会错的、你想不通、便是你错了！”
“那更要问个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