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气、怨气，皆是气。
所以他根本就没有花费多少时间，就可以将怨气的使用，圆转如意。
而魔人之间无需语言交流的那种神奇能力，归根究底还是靠怨气。
越强大的魔人，能利用怨气探索的范围也就越强，控制魔人的数量也就越多，控制的也就越得心应手。
可如果有了山河社稷盘的加持……
聂铮不再理会金叶，拉着李素瑾就跑到那遮天蔽日的战场中，飞凌高空，俯瞰着旷野上一眼望不到边的修罗场地。
战阵前后延绵。
金叶控制的那些魔人，一个一个好似凶兽，不停地从后往前拥挤。
而聂铮的那些魔人，则淡定的好像不是在打仗一样。
哪里受到了冲击，哪里便会有局部的响应。
如果前面有伤亡，后面就会按照聂铮早已设定好的方案进行补充。
在防守方面，尽量保证己方每一个魔人只可能面对一个敌人。
在进攻方面，则是抓住机会进行局部多打少，确保每次机会都能够将敌人击杀。
这样的法子成功阻延了金叶那可怖的攻势，但……久守必失，这道理放在哪都一样的。
然而面对这样的局势，聂铮再无心中惴惴之意。
他刚才之所以跑过去骚扰金叶，目的不就是为了让金叶无暇他顾吗？
而此刻……聂铮将体内怨气送进了自己的山河社稷盘之后，久违的感觉回来了。
似乎这片天地间的生灵，都由自己掌控。
忽然间，金叶那半边拥挤的场景不复存在。
甚至连进攻的架势都没有了。
他们都呆呆的站定，然后抬了抬头，望向了聂铮所在的方向。
与此同时，金叶只觉得自己的神识遭受一记重击，整个人仿佛都要被撕裂开一般，体内的怨气开始疯狂的往外界泄去！
这是他控制那一百六十万魔人用到的怨气。
金叶整个人都僵直了，他想阻止体内怨气的逃逸。
可是无论如何也做不到，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看着自己的怨气越来越少，看着自己的身体越来越虚弱，看着……看着充斥咋天地间的元气开始侵蚀自己的肌肤，看着自己……开始一点点变得支离破碎。
金叶就这样消失在了这片天地间，仿佛自己从来不曾出现过一样。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聂铮睁开了眼睛，看了看下方只听命于自己的魔人，原本应该高兴的心，没来由紧张了起来。
金叶……只是过程中的一个小小绊脚石。
自己真正要面临的，是夫子……
也只能是夫子。
……
五先生在奔走。
他想知道，自己是不是一个人。
对！
是不是孤零零的一个人。
夫子太强大了，站在他身边，只会觉得自己站在了汪洋大海的旁边。
海面上平静无比。
海面下……全是汹涌波涛。
不算聂铮，自己共有师兄弟七人。
大师兄擅洞察术。
二师兄一身体术天下无双，时刻随侍夫子左右！
三、四师兄继承的都是西凉道术，不分神修体修，以术入道。
三师兄喜欢下棋，最擅推演分析，四师兄擅长打铁，师门上下各类兵刃法宝和甲胄，均出自他手。
六师弟一身医术救死扶伤悬壶济世。
而七师弟……
自己从未见过。
这几个师兄弟中，有几个人知道夫子的真实目的？
都知道，但是迫于夫子的强大，所以虚与委蛇，暗中寻找机会？
还是都知道，但是认可夫子的道，为了那所谓的芸芸众生而甘愿放弃自己的族群？
又或者……他们像我一样，都被夫子蒙蔽了？
五先生笃定，这几个师兄弟中，一定有人是知情的。
不然为何聂铮看到的影像和自己的不同？！
为何他的会少了非常关键的一截？
夫子刻意为之？
夫子会这样做吗？
五先生思忖良久，夫子不会，夫子一定会像对我那样，一点点的引导聂铮。
这样的话，必然有某个师兄弟刻意将最关键的那个环节隐去了。
可是……他的举动，能瞒得过具有洞察术的大师兄吗？
疾风细雨密密起，将五先生的衣衫尽数打湿了。
但如果放眼望向整片大陆，就会发现，居然天南海北都有着五先生的身影。
“六师弟，你见过老七吗？”
说话的，是五师兄的一个身外身，此刻的他，正在这锦山营的医馆门前。
温楚兴眼神深邃，并没有看向五先生：“别说老七了，就连师兄你，我也是头一次见呐……”
五先生默然。
此时此刻，自己的一言一行都是如履薄冰，行差踏错半步，终将万劫不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