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士绅(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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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方各省,因为去年一整年的监察御史,闹腾得不行,春二月的省试更是腾笼换鸟,使得官场大变。

        根据吏部的保守估计,北方九省,除去绥远外,其余八省一府,官缺达到了四成,几乎颠覆了整个朝廷统治。

        去年、今年两拨省试,再加上提拔举人为官,才勉强稳住了地方,没有出现什么差错。

        不过也正是因为如此,北方各省官场为一新,执行政令的力度也就加强。

        当然,这只是皇帝的以为,实际上对于官吏们来说,他们本以为绍武皇帝会萧规曹随,结果却来真的。

        大明制度在这,凡事就怕认真。

        由此一来,一个个自然就听话认真起来。

        减租减息之策在,北方施行顺利。

        而顺利的基础,除了官场上的刷新外,现实的基础也很重要——缺人。

        战乱、旱灾、瘟疫,导致北方各省民不聊生,户口损失十之六七,地主们甚至缺乏佃户种田。

        因为荒地那么多,朝廷免税多年,许多人自耕农选择开荒,从而导致农村用工荒。

        这种情况下,减租减息自然就顺理成章,阻力甚少。

        不过,全国一盘棋,北方开始了,南方自然就避免不了。

        最为顺利不外乎湖广两省,江西、安徽、江苏、浙江四省,更是阻力不大。

        因为富饶的缘故,人口滋生极快,什么东西一旦多了就不值钱,更何况人口了。

        南方生存压力就极大,读书人的压力也大。

        例如,浙江读书人多,就多出师爷;江西则多算命账房;南直隶二省,则文风昌盛,许多人则为清客幕僚。

        福建就不用说了,八山一水一分田,习惯下跑海商,下南洋了。

        也正是因为如此,北方田租基本在五成左右,而在南方,则丧心病狂的达到了七成乃至于八成。

        固然有南方双季稻的原因,但地主们的贪婪仍旧令人发指。

        顾炎武直言:「吴中之民有地者什一(十分之一),为人佃作者什九(十分之九)……而私租重者至一石二、三斗,少者亦七、八斗。佃人竭一岁之力,粪壅工作,一亩之费可一缗,而收之所得不过数斗,至有今日完租而明日乞贷者。」

        今日交完租,明天就得上地主家借贷。

        再加上高昂的利息,从而令佃户世世代代难以逃脱。

        所以,当减租减息传到南方时,遭到了大部分地主的抵制。

        田租不得超过三成,利息不得超过三成,不然三代不得参加科举。

        这等于是活活挖去他们的利益,怎是一个沸腾了得。

        浙江绍兴,张家。

        张家在绍兴大为有名,其族居在投醪河两岸,宗族超过百户,加上仆役,达到数千人之多。

        投醪河西通府河,南连庙河,在流经绍兴府学宫后折了一个大湾,张家在嘉靖二十一年,集体出资,将这个大湾给拉平,成为了张家的内河。

        其豪富,令绍兴侧目。

        张岱闲散着长发,穿着宽松的襕袍,脚上是木屐,悠闲得看着书,别提多美了。

        这时,一阵脚步声响起,「四老爷——」

        张岱头都不用抬,就知道这是自己的幼弟张岷来了。

        「脚步匆忙,这是怎么了?」

        三十来岁的张岷倒是气喘吁吁,看着兄长一副闲适的模样,不由得笑道:「两个儿子参加会试,你竟然毫不急切?」

        「考不中,就再试呗!」张岱摇摇头:「他们还年轻,再试一两次也无妨。」

        「看你脚步匆匆,肯定不是关心侄子

        ,你来作甚?」

        「东西二张议事,父亲让我来请你呢!」

        张岷没好气道。

        「有父亲在,要我去做什么,还不如看书呢!」张岱这才扭过头来,摆摆手。

        「兄长,这可由不得你。」张岷一屁股坐下:「事关整个宗族大事,但凡成年男丁,都要在祠堂商议,这可是族长的话。」

        「那么多人,能商量个什么?」

        张岱无奈,只能放下书。

        「换双鞋!」张岷无奈:「虽然是走个过场,但到底是要出人的,公议嘛!」

        随后,兄弟二人来到了祠堂。

        绍兴张氏之发达,在祠堂上就能看得分明。

        祠堂占地十余亩,大小十余殿,供奉着几百年来的祖先,光是祭田,就超过了五百亩。

        由此,足以容纳上千人聚集。

        兄弟二人赶来时,已经是遍地是人,但是没几个喧闹的,基本是一脸肃静。

        张岱高祖父是嘉靖二十六年的进士,曾祖父是隆庆五年的状元,祖父是万历二十三年的进士,叔祖父是万历四十一年进士。

        只有父亲张耀芳和他比较丢人,只是举人出身。

        也正是祖上如此厉害,他们的位置在前列。

        六十岁的张耀芳坐在主位,见到两个儿子来了,眼神不善地盯着张岱。

        后者只能讨饶,才作罢。

        其叔祖父张汝懋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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