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桌,凳子,谢啦,”我的声音从靠近前门的窗户传进教室。
“我是说,你要不要帮我,”林瀚抬起头,已不见我的身影,他帮我把凳子抬到桌子上,“真是,每次都不管凳子。”
“顾浅浅,敢不敢再爬得慢点儿,”正站在停车棚的林陌掐了一下我的脸。
“我听张老师的课听得太认真了,累嘛,所以走的慢。”
林陌推着车子,一只手扶着车把,另一只手在兜里放着。
宁谐市的冬天有点孤傲,就像一个不谙世事的孩子,任性地不肯下一点儿雪,只把清冷洒在路上。
我早上走的急,没戴手套,手快被冻僵了,“林陌,我手冷。”
林陌放在兜里的手动了动,我心想着是不是要……
“揣兜里呀,揣兜里就不冷了,你看像我这样,”他把车子停在路边,掏出兜里的手,把我的手插进我的校服兜里。冰冷的温度让我的感觉有点模糊,但隐隐又好像同他手中的温热碰撞了。
一瞬间,丝丝寒意也显得格外动听。
“顾浅浅。”
“什么?”
“今天中午我在你家吃饭。”
“啊?真的呀,”我往前挪了挪。
“假的。”
“那你可以多教我几道化学题了。”
“怎么最近这么爱学习?”
“马上不是要文理分科分班考试了嘛,我可是要和你考一个班的。”
“噢,”马路上翻涌着苦涩的冷风,沉溺在林陌的耳根,留下痕迹。
刚进了我家,就看见墙上贴着一张便利贴:
浅浅,爸爸妈妈有事,回乡下了,午饭你自己解决吧,我们晚上回来。
“额……”我看着林陌。
“你会做啥,”林陌脱下校服上衣,挽起毛衣的袖子。
“开煤气,往锅里倒油,”我伸出手指来数着,“好像也没其他的了,”我揪了揪头顶翘起的几缕头发。“泡面,对了,我还会泡面。”
“唉,看来今天想吃现成的是不可能了。”林陌走到厨房的水池旁。
“你想吃啥?”
“糖醋里脊。”
“先在冰箱里拿点……”
我打开冰箱,只有孤零零的几颗鸡蛋和几根火腿肠,感觉像提前安排好的一样,“林陌,就有几颗鸡蛋还有火腿肠。”
“那就蛋炒饭吧。”
厨房里,林陌灰色的毛衣、桃粉色的围裙、浓浓的米香、油浪的翻滚声,构成一幅颇为和谐的画卷。
“吃饭了,”林陌端着两碗蛋炒饭放到餐桌上。
我正翘着腿在客厅看《花开半夏》,“来了,哇,好香。”
那是我第一次知道林陌会做饭,也是第一次吃他做的蛋炒饭。餐桌上,只能听见我说话的声音,林陌偶尔“嗯”一句。潮湿的空气温柔了午后的静谧,我一直记得,他的鼻息声很有规律,像极了他的说话声音,低沉还耐听。
“这个摩尔质量题上已知了,你应该这样带进去算……”
“重来,先写公式,阅卷是按点给分的……”
“翻开书,这个知识点在书上第52页,是谁说认真听张老师讲课的?就听的这效果……”
每天都坚持午睡的林陌苦口婆心地给我教了一中午化学题,晚上听叶梓忆说他在下午生物课上睡了一节课,和他提起时,他却说是自己不想听课,所以睡着的。
冬天是一个反射弧较长的季节,让人们习惯性地减慢气息,适应迟钝的节奏。但圣熙中学却从不褪去那副厚重的铠甲,一直以自己的轨迹前行着。高一年级在12月24号前后两天结束了文理分科分班考试。
可能在我们那儿重文轻理的思想已经根深蒂固了吧,大部分的人选择了理科,只有少数人选择了文科。
后来,再回想起来,如果当时让我提前知道了后面的结局,我定舍不得把积攒已久的运气用在那几场考试上。
考完试的那天是平安夜,晚上放学后,我刚从厕所走到教室,
“外面下雪了。”
“真的诶,下雪了。”
我顺着声音朝窗外看去,玻璃上像被涂了层烟雾,朦朦胧胧的,空气也被天使吻过了,同悄然飘落的雪花邂逅。
我收拾好东西,跑下楼,发现叶梓忆、林陌、林瀚、于果都在停车棚站着。校园里一片雪白,衬得黑漆漆的天空更亮了。
“考的怎么样,浅浅,”叶梓忆一把揽住我的脖子。
“应该,还行吧。”
“希望我们这次能在一个班。”
“嗯,一定要,”我偷偷看了一眼林陌。
等了一会儿后,雪下的小点儿了,
“我俩去网吧了啊,你们早点回去吧,”于果拍了下林陌的肩膀。
“小香菇,走了。”
叶梓忆把我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