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班日如期而至,有人欢喜有人忧伤。跑完早操后,还在原来班级的同学去餐厅吃早饭了,被分到其他班的同学开始搬东西去自己的新班级。混乱的楼道里,我和林瀚各抱着一摞书朝一班走去。
“顾胖胖,我帮你吧。”
“给,我好热啊,不行了,不行了,”我把胳膊转向林瀚。
“你说,我会不会和林陌坐同桌呀。”
“我猜你还和我是同桌,”林瀚用抬起的右腿支撑着抱着的书,从兜里掏出几张纸巾盖在我的脖子上。
“为什么?”
“我不想和别的女生坐,你比她们笨,逗你挺好玩儿的。”林瀚笑着。其实是昨天晚上林陌告诉他的。
“噢,我就当你夸我了,谢谢啊,”我使劲儿把手按在林瀚抱着的书上,直到他喊“啊,抱不住了”时,我才拿开。
一班的教室里,乱哄哄的,只有十来个同学安静地在座位上坐着。
路晓楚走到我跟前,“顾浅浅,好巧,你也在这个班呀,座次表在讲台上,你去看看吧。”
“谢谢,”我擦着脖子上的汗,毫不客气地说道。
林瀚把书放到林陌桌子上,跟着我,走到讲台上。
讲桌上贴着的座次表,是一张规规整整的A4纸,高冷得还泛着油墨香,无奈,在周遭的推搡下,开始妥协,添了很多皱痕。
叶梓忆和于果是同桌,和我的座位隔着一条走廊。我和林瀚是同桌,而我和林陌是斜前后桌,他和我的名字在我看来构成了不怎么融洽的对角线。
“看我说什么来着,咱俩还是同桌,”林瀚摸了摸我不怎么蓬松的香菇头。
“路晓楚?她是林陌的同桌?”我看着座次表,有点惊讶又有点委屈。
“这个名字好像在哪听过。”
“怎么?你认识她?”
“哦,想起来了,那天在钱江海办公室……”
“怎么了?”我以为林瀚又在逗我。
林瀚想到,现在我们几个的座位挨得那么近,冒然提起这件事,怕路晓楚再找我使绊子,况且事情已经过去那么久了,“没什么,是我记错了。”
我走到自己的座位上,开始擦桌子凳子,收拾书、零食和其他的一些东西。
林陌和于果走进教室。
“哥,去吃早饭都不带我。”
“这不是给你带回来了。”林陌把两杯牛奶和两份酱香饼放到林瀚的桌子上。
我抬起头盯着林陌,“林陌,我在你的斜前面坐着。”
“我知道,我昨天晚上去张老师办公室的时候就看到了。”
“可是我想和你坐一块儿。”
“坐哪都一样,只要你问我题,我都会教的。”眼前的这个男孩,虽轻描淡写地说着,笑容中却搅拌着纯粹,摊开我不安的涟漪。
“真的呀。”
“真的。”他好看的眸子在和我对视,我忍不住冲着他笑了。
“酱香饼挺好吃的。”我咬了一口饼。
“餐厅三楼买的,人可挤了。顾浅浅,收路费呢哈,”于果伸出一只手来。
我嚼着酱香饼,“不给。对了,叶子呢。”
“她去张义办公室了。”
“嗯?”
“应该是和路晓楚竞选班长的事,”于果悄悄和我说道。
“班长!我支持叶子,她肯定可以的。”
“我也是这么想的,我家叶子一定会被选上的。”
“你?家?”我一脸坏笑。
于果已经习惯了我的调侃,“们,我们家。”
于果从初中开始就喜欢叶梓忆,这事儿我们几个都知道,包括叶梓忆她本人。但叶梓忆不想破坏多年来他俩的友谊,只是把他当哥们儿。有时候,我挺心疼于果的,他总是倾尽力地对叶梓忆好,哪怕没有回应,也挺替叶梓忆可惜的,总是慢慢消耗于果对她的期许,就这样生生错过。
路晓楚虽然是一班的前班长,但她这半年来只顾学习,没做什么实事,不怎么得民心,所以这次竞选班长也没占什么优势。而叶梓忆性格很好,好说话,跟谁都处得来,相貌也不逊于路晓楚。毫无悬念地,叶梓忆成为了我们一班的班长。
为了节省时间,竞选仪式很粗糙,只是短短的几分钟就结束了。其他班干部和各科课代表都是张义提前定好的。他们大多不是名次靠前就是单科成绩优异。
冬日里,清晨的阳光虽然灿烂些,但也抵不住冷风的辐射。为了防止点瞌睡,教室的窗户基本一上午都开着。一整个冬天都是这样,暖气形同虚设。
一班的这节课上物理,年级副主任王老师的课。
点瞌睡真的是上学时期最煎熬的事儿了,没有之一。强撑着睁开眼睛边看黑板边做笔记,画着放大多少倍都看不懂的字符。脑袋摇晃的空隙间眯一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