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随风飘舞着,雪花不时地落下,落在一位青年的身上,青年年岁不大,约莫十七八岁,脸色惨白,身上早已布满白雪。
伸出手,抹去了落在眼睛旁的雪花,那感觉丝丝的、绵绵的、凉凉的。
向手掌望去,想要看看此时的雪花是什么样的,却发现,在手掌接触的瞬间,雪花便已融化。
手心中红色的水,是雪?是泪?还是血?亦或是三者都有,早已无法分清。
“林海,为什么?”
青年望着面前不远处身着黑衣的男子,发出了一声歇斯底里的嘶吼。
就在几天前,黑衣男子还与青年称兄道弟,可现在青年却将他逼上了绝路。
而这一切的起因,仅仅只是一柄长枪,一柄他从外面随手捡来的,早已断裂、破烂不堪的长枪。
在青年看来,这种缘由是那么的令他嗤之以鼻。
听到青年的怒吼,黑衣男子满脸愧疚,轻声道:“天凌,你也不要怪我。”
“咳咳咳,为……为什么?”
轻咳几声,嘴角溢出鲜红的血,青年眼中满是绝望,但更多的,却是难以置信。
直到现在,青年都不愿意去相信,相信把他逼上绝路的,竟会是他视为兄弟的朋友。
他还抱有最后一丝幻想,幻想自己的朋友可能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不得已才暗算自己。
虽说,青年知道,这种可能性非常的低,可他愿意去相信。
可黑衣男子接下来的话,却是将青年最后一丝幻想给掐灭了。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你不配拥有那等宝物。”与刚才的愧疚不同,此时的黑衣男子一脸狠辣,甚至还有一丝疯狂,却惟独没有了之前的愧疚。
“宝……物?难道就是这个?”青年一脸错愕,还有些不可思议,平举起了一直紧握在手中,早已断裂成两截的长枪。
黑衣男子看见青年手中的长枪时,狠辣的眼神,透露出了贪婪的光辉,急迫道:“把它交出来,或许我还能饶你一命。”
青年眼若死灰,满脸痛苦:“就……就为了这个,哈哈哈,就为了这个,你就要置我于死地?我们可是兄弟啊!”
“不错!我们曾经是兄弟,可俗话说的好,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只要对我有足够的利益,兄弟那就是用来出卖的…………”
“面对利益的诱惑,就算是至亲之人都可能会反目成仇,背叛朋友,又算得了什么!今天的事,就当做是给你的一个教训吧,可惜,你只有下辈子才能吸取这个教训了,但愿那时候你还记得这件事情吧!”黑衣男子冷漠无情地说道。
黑衣男子冷漠的话语,打击地青年不受控制的向后挪了一小步。
不愿就此放弃的青年,想着做最后一次挣扎,回过头,才发现,他早已无路可走。
前方是将他逼上绝路的罪魁祸首,而后方,却是万丈悬崖。
青年的心彻彻底底的绝望了,犹如坠入深渊般的绝望。
而当一个人彻底绝望时,内心的绝望,往往会激发人最无畏,最疯狂的一面。
绝望的处境,令得青年眼中最后的一丝求生欲望消失了,他怨恨地盯着不远处的黑衣男子,冷笑道:“嘿嘿…………想要这个,白日做梦!”
“哈哈哈哈…………”
发出一声疯狂的大笑后,青年用尽身最后的力气,向后方跳去。
“面对足够的利益时,朋友就是用来出卖的!”
感受到身体不受控制的坠落时,青年只记住了这句话,便闭上了眼睛,等待着死亡的降临。
从青年冷笑时就感觉不妙的黑衣男子,早就准备好强行抢下青年手中断裂的长枪。
可令黑衣男子没有想到的是,青年竟然这么决绝地跳下了悬崖。
当他反应过来时,只能眼睁睁看着青年手握着断枪,身体直直地掉落下悬崖。
死死盯着不断缩小的黑影,直到完消失,黑衣男子才一脸不甘的离开了这里。
黑衣男子很清楚,从这摔下去的人,是不可能有活路的。
现在,他需要考虑的,不过是应该如何撇清自己与这件事的关系。
雪花依旧在飘,却没有了刚刚两人的身影。
青年和黑衣男子留下的脚印,也早已重新被雪花覆盖。
一切又仿佛回归了原来的模样,映入眼中的,只有无数雪花组成的白。
…………
朦胧之中,青年感觉灵魂仿佛受到一股吸力,想要带他去另外一个世界,一个充满黑暗和绝望的世界。
没有了之前的洒脱,青年感受到了惊恐,这是一种生命对死亡本能的恐惧。
恍惚间,青年看到,一直紧握在手中断裂的长枪,散发出了一阵漆黑如墨的光芒。
黑色的光芒逐渐包围了他,很温暖,就像是小时候躺在母亲的怀中一样,很舒服,舒服得让青年摆脱了死亡的恐惧,不由自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