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的水声渐渐停滞，段璋裹着浴巾拉开浴室门。
“唔学弟你洗完了？”
小芽衣睡眼惺忪，看样子是被他吵醒了。
“学姐你怎么能睡在这？”
段璋皱起眉头，小芽衣就靠在浴室门口，身上是睡衣，小脚丫裸露在空气中。
虽然是春天，但霓虹的天气不比华夏南方，晚上依然还会有一丝凉意。
“这样子很容易感冒的。”
段璋将她抱起，送回她的房间。
身体回到了小孩子的年龄，更加嗜睡，何况下午还和她的哥哥打闹了一下午。
帮小芽衣盖好被子，掖好被脚，这么一会她就传来轻微的鼾声。
他坐在床边看着她的毫无防备的睡颜，叹了一口气。
这要怎么才能说得出口？
段璋实在是不擅长去劝说别人，倒不是羞涩，口才一直是他的短板，别的主角仅仅凭嘴炮就能收获神兵利器、强大的老婆伴侣，但他真的学不会。
过了好一会，他走出小芽衣的房间，轻手轻脚关上门。
“她睡着了吗？”
突然的声音吓了他一跳，转过身去，才发现是小芽衣的母亲。
段璋点点头，走到她身边:“可能是有些累了，睡得很香。”
“段先生真是麻烦你照顾她了。”
说着芽衣母亲就要向他鞠躬，霓虹人真的很喜欢鞠躬这种礼仪。
“不不，太太你言重了，其实我才是，一直受她关照。”
段璋连忙扶起她，下意识的话就脱口而出。
说完他就愣住了，在芽衣的幻境中他只是个今天才被捡回来的人，哪里存在“一直”的说法。
芽衣母亲没有疑惑他的语病，对着小芽衣的房门温柔的笑着。
“那孩子其实早就做出决定了，只不过她还需要时间。”
“太太，你指的是？”
芽衣母亲摇摇头没有回答他:“那孩子虽然不说，但其实比谁都坚强，任何时候都会去选择正确的事。”
说完，她转头对段璋说:“时间不早了，段先生也早点休息吧。”
说完她就转身离开。
段璋回到自己的房间，躺在床上想着芽衣母亲说的那两句话。
“任何时候都会去做正确的事吗？”
段璋回想起芽衣和他说，她亲手斩下了变成死侍的哥哥的头颅。
假如他的妹妹变成怪物的话，自己应该是和她一起死去，一起变成怪物吧。
“学姐我和你还真是差远了。”
段璋喃喃着，进入梦乡。
第二日，当段璋醒来，整个屋子都变得空荡荡的，大辅不见了，他们的母亲也不见了。
只有小芽衣穿着樱色的和服跪坐在客厅的被炉前。
“学姐，其他人呢？”
段璋坐到她旁边，忍不住揉了揉她的头。
“这是幻境。”
小芽衣露出大人的样子，一本正经的说道。
“嗯？我知道啊！”
段璋懵懂的点头，说着他在自己幻境里听来的解释:“理想乡的幻境，取自人内心深处最深的渴望。”
“我的渴望，是重新见他们一面。”
芽衣点点头。
段璋一愣，他原本以为是“让家人都回来，重新生活在一起”这样的愿望。
“我只是想告诉他们，我生活的很好，不想他们担心，仅此而已。”
芽衣出奇的冷静，而昨天段璋见到的判若两人。
他张了张口什么都没说，就这样陪她坐着，果真，就如她母亲所说的那样，任何时候她都会去选择做正确的事情。
看起来她已经下定决心。
没过多久，这间和风院子的大门悄然打开，一辆黑色的汽车慢慢驶了进来。
门口传来喧闹，是大辅、芽衣母亲还有一个陌生男人。
段璋抬头看了芽衣一眼，明白了她在做什么。
昨日，这里只有她的哥哥和母亲，现在她的父亲回来了。
和哥哥玩捉迷藏，和母亲撒娇，最后回来的这个男人。
是她最后的告别。
男人推门进来，其他母子两人为他们拉上门。
段璋挪了挪位置，让他能做到自己女儿正对面。
男人没有看段璋哪怕一眼，而是沉声开口:“要走了吗？”
“是的，父亲。”
芽衣闭眼点头:“还要去做正确的事情。”
“刻不容缓？”
“刻不容缓。”
男人深吸一口气站起:“我知道了，既然见过了，那就去吧。”
“是父亲。”
芽衣长长躬身，然后站起，对段璋说:“走吧。”
段璋点点头跟着她。
“女儿。”
“父亲？”
“你幸福吗？”
芽衣愣了一下，随后灿烂着笑了:“是的父亲，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