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狼妖

    温柔如今日阳光的微笑,现下白迟停下步子转身,盛气凌人俯视浣空:“你是不是觉得,我看上去很好说话。”

    浣空耸肩,手安分的放到背后,眼睛看着旁边野草,声音弱弱的回:“没有”

    “哗哗”一声,一团黑影迎风笼罩上野草群,弱小的野草群宛如尘埃般经不起碾压,硬生生承受死亡。正盯野草的浣空,瞪大了眼睛,只听见上方白迟冷“哼”一声。她抬头,少年已经如风消失眼前。

    不远处的树下,站着少年,而少年的对面是一只偌大的狼。那狼两眼凶光,最吓人便是它嘴里一口利牙,它体型足足少年几倍大,毛发是灰色,略混黑色,下部带白。浣空看的那狼,不由用手捂住嘴。她生平第一次见那么大的狼,还听见那狼气愤的声音对少年道:“白迟,我跟你势不两立,王八蛋,卑鄙,阴险,竟然用陷阱害我入井,让我在那枯井呆了三天三夜,竟然还偷吃我的食物。今日定叫你尝尝我的狼爪,才能解我的恨。”

    这狼是有七千年修为的妖。

    白迟双目冷视那狼,左手安然置后,右手轻微一抬,黑色宽大衣袖而落。忽的一阵风,如汹涌的海浪卷起,使那周边高挺的树,左右倾斜不定,树叶如雨而落,一把锋利的剑不知从哪飘来,安稳落在他手中。

    那狼猛的起身,露出一双利爪向少年一扑。草地瞬间被那狼重大的体型,生生压出一个深坑,坑内有狼爪子深深地划出几道痕迹,草地被野蛮的狼弄的一片狼藉。

    手持利剑的少年,毫发无损的站在狼妖背后。

    “狼妖你还是这般没劲、”白迟无趣的瘪嘴道。

    扑个空的狼妖,嘴里牙齿咬得“格格”作响,眼里闪着一股无法遏制的怒火。狼妖迅速转身,伸起双爪,再次一扑。

    少年飞身提剑,给了狼妖一剑。狼妖被伤的,重重往旁一倒,这好好的草地又被碾压。

    “呜嗷~呜嗷~呜呜”狼发出痛苦的声音,响遍这山林。

    白迟落地收剑,走上前看那狼倒地,满脸的痛苦挣扎。他嘴角阴冷一笑,脚重重踩上狼的厉爪。他俯视那狼道:“我这剑一刀,便能要你半条命。狼妖,乖乖呆着不好?偏偏要和我作对,自不量力。”

    浣空惊了,连忙扯开脖子上套着的粗麻绳子,扔到一旁地上,小腿跑上前。

    “施主,施主,这狼…狼”

    对上白迟凌厉双眼,浣空吓得住了口。浣空又瞥眼看那狼,被他打伤了身,现在同弱者一样可怜兮兮的躺在那,没了刚刚看他体型巨大站那的威风。师傅说过,人纵使恶,也不该不存善意,哪怕,那人有多可恶,总归也得留条命给他。还有,赢了别人,就不该再羞辱他,何况是一条狼。

    浣空咬了咬牙,人上前一走的拽着白迟的衣袖,脸对视白迟,认真说道:“施主,你既然赢了他,你就不应该再羞辱他。这狼已经受伤了,你就放过他好吗?菩萨说,慈悲为怀,你会有好报的。放过他把?”

    白迟瞅着那浣空拽自己衣袖的手,指甲缝里还有黄泥巴。他皱眉,使用风力推开浣空,自己退了一步。他一副好生嫌弃的脸,手不由的大力抖了抖衣袖的灰。

    “你这小活物,手怎么弄的那么脏。”

    脏?哪里脏了?浣空看了看双手,只是有点灰土,她双手拍了拍,又往灰色的尼姑服上摸了摸。手挺干净的,不脏。

    “施主,挺干净的。”浣空走上前,摊开双手递上白迟的眼前。

    “拿走,拿走。”白迟皱眉摆手,嫌弃的又退了两步。:“你,别靠近我。”

    “嘿嘿嘿嘿。”浣空捧着双手,脸上是眉眼带笑看着少年这般嫌弃她沾了泥土的手脏,看来也不会想吃她的心。她这担惊受怕的心,都放松了不少。

    少年是什么妖,会妖术的妖。一见对面的小活物,脸上嘚瑟的傻笑。少年回过神来脸一冷,手轻抚风,使出一掌。

    浣空整个身子突然飘荡上空,越来越高。

    “啊啊啊啊……”空中传来浣空尖叫声。

    突的一下,浣空落地而下。她双目无神,面无表情,自己都觉得心跳的都不是自己的,脚也抖动厉害,都没稳稳站一下,整个人就瘫倒在地。

    看着小活物这般老实,白迟扬起嘴角,满脸傲慢走到她旁,俯视道:“没有能够命令我的,有的都已经不在我眼前了。”

    浣空看着少年,傲世轻物的妖孽一个。而她只是一个小尼姑,念了十八年的经书,听的都是大彻大悟的故事,懂的都是人性本善。可是,师傅没有教过,恶是什么?又怎么能感悟他?十八年来,吃饭念经打坐清扫,她没有碰见过这个疑惑,师傅也给不了她答案,那她会怎么样?说到底,她还是个不经人世的小尼姑,胆小如鼠,不敢和这妖孽争执。

    白迟看着小活物脖子上套的绳子被扔在不远处,用法术顺过来,绳子落在手中。他蹲下身,亲手将绳子一头套进浣空的手腕。一旁的狼妖是奄奄一息,白迟也没看一眼。他拽着绳子另一头,起了身道:“小活物,我们还有事情要做,现在可不是闲的时候。”

    站起身子,浣空拍了拍尼姑服沾染上的泥土。她同情又无能为力的撇了一眼受伤的狼妖,只能双手合十,用心祈祷菩萨保佑他能熬过苦难。白迟在扯绳子了,她迈步跟上前。

    光从树林慢慢悠悠透进,风从树缝里缓缓拂进,山依旧冷冷清清。一妖拽着一人,去往何处?

    山最高的地方,最能感受天的距离,最能享受那光的暖色,最能感触拂面的空气。浣空站着山顶悬崖处,脚下一片深渊,看的她心生恐惧,这又做什么?她是常在山里晃悠,也常到悬崖看景。可是看着旁边的白迟,这恐惧来的理所当然,现在她敢都不敢看山下,会不会一个不留神,她便会被少年推下。师傅说,她活不过二十?那忌日会是今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