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狗血开局

    结束了手头的工作,看看时间,已经快晚上九点了。
    连续多日的加班,让秦歌身心疲惫。今天,终于能在十二点前下班了。
    又是一天结束,正在下楼的秦歌,心中莫名的升起一股烦躁。
    一天又一天,每天都是一样的繁琐工作,就在这几平米的格子里,日复一日,每天都好像复制粘贴,一眼望得到头。
    同事间勾心斗角,争功邀宠。领导训斥,从不留情面。兢兢业业,永远比不上溜须拍马。
    这,就是自己的人生了吗?
    唉,普通人的人生,又能翻出什么花来。
    自小就被洗脑要努力,要上进,要做人上人。自己也是一直以此为准则,一刻也没松懈,期盼被长辈夸赞,被同辈羡慕。
    可是,自己并没有做好,用尽力气,也不过是普普通通,毫不出众,得到更多的,是失望与失落。
    真累啊。
    一切按部就班,上学,上班,恋爱,分手,相亲,结婚,生子,然后在琐碎中老去,离开这个世界。
    就这样了吗?
    一股难过在心头弥漫,也伴随着深深的无力。
    还能怎样呢?
    忍不住想大喊几声大哭一场发泄一下,多久没释放过自己的情绪了?每天就好像被装在一个套子里,机械的活着,连崩溃都得小心翼翼。
    走出公司大楼,深呼吸了两口,感受着这座城市熟悉又陌生的气息。每天上班下班两点一线,都多久没能看看这座城市了。
    秦歌自嘲一笑,总是逃不过黑夜啊,时不时就要小崩溃一下。但无论崩成什么样,第二天一早一切如常,好像什么也没发生,毕竟生活还得继续。
    难得早下班,却不想回家,就随便走走吧。
    女友也许在家等自己,也许不在。已经冷战好多天了。
    相恋七年,从上学到工作,从最初的甜蜜,到后来的平淡。有过小鹿乱撞,有过羞涩垂眸,有过面红耳赤,有过争吵冷战。
    分分合合,依然在一起,却情绪耗尽,就好像搭伙过日子。
    漫无目的的在这个城市游曳,转过一个弯,忽然定住。
    快捷酒店门口,一位年轻靓丽的女孩,挽着一位大腹便便的秃顶中年男士,正往外走。女孩笑颜如花,满目星光。
    笑的多清纯,多看迷人啊,可是秦歌却感觉一股气直冲头顶,后脑发麻,浑身颤栗。怒不可遏的同时,心里空落落的。
    那是自己女友。
    多久没见她这么笑过了?多久没见过她这样的目光?无数画面在脑海中闪过。
    一时间,满心纷乱,竟不知是何心情该作何反应。上去揍那胖子一顿?还是就此转身别过?
    定了片刻,看着将要转过街角的两人,秦歌还是忍不住拨通了她的电话,传来不耐烦的声音“干嘛!”
    秦歌压抑着声音的颤抖“你在哪!”
    “你管我在哪!跟你有什么关系!”
    “你回头看!”
    秦歌打着电话穿过马路,迎上转身望来的目光,那目光有一瞬间的慌乱,却很快镇定,想要收回的挽着胳膊的手,也挽的更紧了些。
    “既然你看到了,那就摊牌吧,咱们分手吧。”
    听到这句话,秦歌一瞬间闪过许多念头,咬着牙,一时也没想好该说什么话。
    她却没停“相识一场,大家好聚好散吧。在你身上,我看不到任何未来,你给不了我想要的。在你身上耗费我这么多年青春,也是我傻,全当我倒霉。只是,麻烦你以后别再纠缠我!”
    秦歌心中,早已处于爆发的边缘,伤心,愤怒,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就是我幻想一起过一生的女孩子吗?
    上交所有工资,包揽所有家务,费尽心思想讨你欢心,每次吵架都是我先服软,哪怕是冷战也一直念着你,想找机会打破僵局,拼命工作只想着能让你以后过更好,用尽所以力气对你好,结果就是这个样子吗?什么时候开始,就变成了这样呢?
    转头向这胖子看去,肥厚的脸上全是褶子,地中海的中心还残留着几根毛,眉眼之间全是猥琐。
    秦歌看看旁边的快捷酒店,都要被气笑了“我给不了的,他就可以吗?就约在这破地方?真舍得下血本啊!”
    见秦歌怒视着自己,咬牙切齿,双拳紧握,胖子目光有些躲闪,往后挪了几步,想把胳膊抽出来,却被抱的太紧,抽了几下没抽动。勉强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年轻人,别冲动嘛,有话好说。”
    “说你麻痹!”秦歌怒喝一声,挥拳就扑了上去!
    却冷不防,女友从侧面一下推开秦歌。秦歌脚下一绊,向旁边倒去。
    然而,秦歌倒向的位置,正是旁边马路!此时正好一辆泥罐车驶过!
    轰!秦歌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倒向地面,硕大的车轮,正向自己脑袋压来!然后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
    浑浑噩噩中,秦歌慢慢恢复了意识。
    我这是在哪?我怎么了?
    努力回忆,脑海中最后的画面,是车轮的纹路,连缝隙中卡的石子都那么清晰。
    嗯?我没死?
    秦歌只觉得头疼欲裂,浑身酸痛。虽然躺着,却感觉整个人都在晃。
    脑海中一片混乱,迷迷糊糊的,好像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梦里,自己是刑部大员的孙子,妥妥的官三代,整天无所事事,流连于花街柳巷,挥金如土,架鹰走狗,干的都是调戏良家妇女,流连花街柳巷这些事,标准的膏粱子弟行径。
    总结一下每天要做的事就三个字找乐子。
    难道就没人管自己吗?
    别说,还真没有。
    为什么会没有呢?
    因为自己有个牛逼的爷爷,还有个牛逼的爹呀!
    话说自己的爷爷,自小父母双亡,被族叔各种欺榨,干脆外出谋生,百般辗转做了吏部一员小吏。那时皇位还是慕容家的,小皇帝继位,主弱臣强,被外戚张永夺了皇位,改国号为乾,大肆剪除旧朝党羽。爷爷便是在这过程中受到赏识,一步步做到了刑部最高。
    爷爷秦臻从不结党营私,跟别的官员很少有私交。平日里不苟言笑,满脸肃杀,往那里一站连同僚都很少敢凑太近,人送外号铁面狴犴。各路官员不管谁见了,都陪着几分小心,谁敢保证自己以后不犯事呢?刑部大牢抬出去的,死的稀奇古怪官员可不少,怕啊!
    至于自己老爹秦风,那可就更厉害了,在京城的名气,比自己爷爷都要大的多。打小就是鼎鼎有名的京城第一美男,不知是多少老中青少萝各年龄阶段的梦中情人。只要走在路上,就能收到各种明的暗的示好,不少姑娘上来就送手帕,更胆大的直接上来摸两把。当年定亲消息传出,满京城不知道多少姑娘偷偷垂泪。结婚当天更是出动了京营守备,以防有人闹事。
    可惜,一年后,新娘难产而死。
    各老少妇女们以为来了机会,可谁知老爹再没续弦,而是彻底放浪形骸,流连烟花柳巷,一发不可收拾。
    在各家青楼楚馆,争风吃醋豪掷千金的气魄无人能敌,是各家花魁的入幕之宾。
    可真正成名,是传闻为了某个姑娘,跟三皇子大打出手,将对方打成猪头,并且无论事发还是事后,完好无损!这一架,彻底打出名气,人称京城第一纨绔。
    京城的各路纨绔子,慕名而来,心甘情愿当小弟,唯老爹马首是瞻,成了名副其实的纨绔头子。
    各家青楼,那更是眼巴巴盼着老爹能光顾,有时仅仅一句话,就能改变一家青楼的经营状况。各位姑娘,若是没跟老爹彻夜谈过人生,都不敢称名妓。
    秦歌一直没想明白,以爷爷那样,眼里容不得半点沙子的性子,老爹为什么没被打死?
    并且,爷爷对自己也甚少管教。
    这位老爹,自己平时都很少见到,一个月也没几天能在家里,怕是不知道在哪忙着放浪形骸?
    至于自己干的那些事,别人见到了,也觉着理所当然,最多会点头盛赞虎父无犬子,颇有乃父之风~
    迷迷糊糊睁开眼,短暂茫然之后,秦歌赶紧查看自己的装扮,看着眼前的小手,身上的古装打扮,不用多说,自己这是,穿越了!
    想想这一世的身份,想想这一世的纨绔行径,秦歌忍不住大笑起来,苍天有眼啊!这是看自己上一世太苦逼,送自己来浪一波?
    啊哈哈哈哈~
    就在秦歌大笑时,帘子一掀,一张俊脸探了进来,真他娘的是剑眉星目,丰神俊朗。只是嘴角微翘,笑意透着几分邪气,但坏坏的样子却更是迷人。不得不说,老爹这幅皮相,还真是人间极品。
    只见老爹眉眼含笑,开口道“呦,宝贝儿子,可终于醒了,这一觉睡得可够长呐,整整三天三夜,可苦了你爹我了,鞍前马后伺候着,怕你丫饿死。这又梦见啥了,笑这么开心?”
    看着老爹的笑容,总觉着是在坏笑,不怀好意。
    秦歌翻了个白眼,四下一打量,是在马车上,忍不住问到“咱这是去哪啊?”
    老爹眼含笑意,一侧嘴角上扬,腮边一颗梨涡“带你去闯荡江湖啊。”
    “什么?”
    “嗯,你这一睡三天,却不知这三天发生了多少事。你老爹因为犯了点小错,惹怒了你爷爷,被逐出家门了。”
    “什么?”
    “你这小废物,整日败坏家风,这次居然调戏微服私访的成国公主,还好,人家看你被打个半死,也没再追究。”
    “什么?”
    “不过结果嘛,就是你也跟着你老爹我一起滚蛋了。放心,老爹不嫌弃你,以后天高海阔,处处都是咱爷俩大展拳脚的地方。”言罢还挑了挑眉,笑的那么欠揍。
    “什么?”
    秦歌瞬间有些懵逼,这什么情况?我才刚到啊!这发生了什么?逐出家门?这说好的官三代的?说好的纨绔生活呢?老天你这是玩我呢?
    “苍天啊~”
    一声撕心裂肺惨号传出,惊起林中乌鸦乌泱泱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