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美人图

    遥望海棠笑,近看美人娇。

    不知是花美人娇,还是人娇花美?

    拿了几个鹿皮垫子放在树下,阳光不大,坐在那暖洋洋的,撷芳拿个海棠花团扇轻轻摇着,翻看着图纸。

    原先有些平日设计的图纸,袁骐槃拿出来先給它看,自己在一边现画几幅,想让撷芳一并带去。

    郑燮瑜坐在一边看着也是无聊,陪着一起看:“你这么帮他,他可真是太幸运了。”

    撷芳头也不抬,递给他一张图纸:“你看看这个怎么样,反正呢,我也是爱看这些玩意儿,前两天,三妹想要抢我的衣服,被我说了一顿。”

    郑燮瑜道:“这长幼有序,看来她太不知礼数了。”

    这画的是明珠为首,金花做托,金叶为流苏的簪子,样式算是别致些,但也不算特别出奇。

    “这个,一般般。”

    郑燮瑜道,“还不如他的茶有特色。”

    撷芳道:“做这些物件得小心,昭国有规定,不是什么饰物花纹都可以用的,皇后,妃子,王公贵族,官家女子,都不一样,严格划分,所以,他做这些也不是为公主做的,只取其新意即可。”

    郑燮瑜道:“你看着喜欢就好。那你的东西都准备好了?”

    撷芳道:“这是大事,他们不敢不尽心,我到时去挑就好了。”

    郑燮瑜看茶壶空了:“我去拿壶新茶来。”

    看见袁骐槃正在那画画,认真极了,时不时看着撷芳,郑燮瑜忍不住过去看看,一树海棠下,一个粉衣女子摇着海棠团扇,不正是撷芳吗?

    “袁兄!你的画技正是高,画画重的是神韵,意境,两者皆,不错不错。”郑燮瑜站在他身后说。

    袁骐槃想遮掩也来不及了,有些羞涩:“我……本想再画,可是一有压力就没了灵感,正好看见就随手画了下来。”

    郑燮瑜道:“若是袁兄有什么想法倒是可以和我说说,毕竟我也是兄长。”

    袁骐槃道:“芳儿姑娘人美心善,气质出尘,若说不动心思是不可能的。我也自知,像芳儿姑娘这样的人,不管出身如何,我都难以相配。来钰都我只有两个目的,一是找到旧人,而是摆脱父亲对我的控制。而芳儿姑娘对我帮助如此之多,以后定当肝脑涂地以报其恩。”

    郑燮瑜接过他的笔,给画上眉眼,与真人一般无二,格外出神:“袁兄有自知之明最好,她善良,愿意相信你,所以不求回报的帮助你。但,这不是你可以利用她的理由。”

    袁骐槃道:“郑兄护妹,在下明白。袁某并无恶意,确以诚相交,望郑兄明察。”

    郑燮瑜道:“你若安安分分做自己的事,看在芳儿的面上,我帮你一场也无妨,若是让我发现你有旁的心思,我会让你连齐州……都回不去。”

    这样的威胁,郑燮瑜从未说出来过,只今日竟失了分寸。

    袁骐槃道:“郑兄的画技真是超群,纵观齐州能与我匹敌之人暂时没有,你这寥寥几笔画出此等神韵,我望尘莫及。”

    郑燮瑜没有搭话,转身要走。

    撷芳看完图纸,不见他们过来,就去看看,他们究竟在那做什么。

    “你怎么过来了?”郑燮瑜问。

    撷芳道:“我在那看完了,你们也不过来,就过来了呗!”

    郑燮瑜拉着撷芳往那边走:“今日袁兄要请咱们吃好东西,是吧袁兄!”

    袁骐槃赶紧收起画来:“是,姑娘帮我这么大的忙,肯定的,想吃什么随便点!”

    撷芳作为一个吃货,当然开心极了:“你带了个好厨子,让他做几个齐州小菜来,我就喜欢尝鲜!”

    袁骐槃道:“没问题!”

    撷芳还打包了些菜回去:“我又不能天天出来,我就打包带回去啦!”

    袁骐槃道:“芳儿姑娘真客气,随便吃!”

    郑燮瑜掩面而去,这样贪吃的公主实在是太丢脸了。

    撷芳被拉着还不愿离开:“袁公子,下次记得还要请我呀!”

    袁骐槃站在院门前,笑送两位离去,一阵风刮起海棠花瓣瓣飘落,她笑得那么美,纯洁,可是她却被他拉走了。

    祥哥从里面出来:“公子,我们是否先处理一下残局?”

    袁骐槃点点头:“好,回去吧!”

    在马车上,郑燮瑜道:“公主可得注意身份,这日后若是被他知道身份,可就麻烦了。”

    撷芳道:“有什么好麻烦的,你不说,我不说,谁知道。”

    郑燮瑜道:“为了安起见,我已经安排好人,如果他去查问,也只能查出你我是兄妹的事,但若是深挖肯定会有破绽,为免麻烦,建议公主还是少与他来往才是。”

    撷芳满不在乎:“不行,与他相处还算自在,又不用费什么心力,为何不让我与他做朋友?父皇管我,太子管我,现在连你个太傅都要管我。”

    郑燮瑜道:“臣身为太傅,就有教导太子皇子责任,教导公主言行也是分内之事。”

    撷芳白了一眼:“你就会这样装腔作势,我才不怕你呢。”

    郑燮瑜道:“那我马上告诉他你的身份,派些人日日警告他,恐吓他,你一样不会与他做朋友!”

    撷芳瞠目结舌:“算你狠!”

    心中想着要不就提前暗示他一下。

    郑燮瑜不知为何,只要是碰到她的事就容易着急上火,难道是春天肝阳上亢,火气太大?平时处理别的事务也没有出现这个情况呀,想要忍住,却实在憋不住:“公主若是不注意,那臣只有向皇上太子请罪,治臣不察不劝之罪了。”

    撷芳问:“这个罪会罚你什么?”

    郑燮瑜道:“罚奉或是仗刑,视情节而定。”

    撷芳笑道:“那你怕哪个?”

    郑燮瑜气极,她居然还在开玩笑:“公主!”

    撷芳一本正经的说:“太傅放心,我一定不会向父皇和太子哥哥告状的,这样,你是不是可以放过我?”

    郑燮瑜道:“君子劝人,不在乎一己之私。”

    撷芳摆摆手:“好啦,好啦,我知道啦,你怎么又要像老学究一样了?我听你的好了,以后和他少联系好不好?”

    郑燮瑜道:“公主明智,皇上和太子殿下都会欣慰的。”

    撷芳心里已经盘算了好多新的法子,心想着,你管的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