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金玉满堂

    “最最可恨的是那裴姑娘的奶妈妈,就属她喊得最大声……”
    “好了!你不要说了!”清月大吼道,“我不想再听!”察觉到自己的失态,清月声音缓了下来,蜡白着脸,“你快去传话给三表哥让他得空就来府里一趟!”
    “回来!你那天可有看到是谁推我下水的?”
    “姑娘!我,我没注意!我当时只顾寻蜘蛛!”
    清月早已猜到,便摆摆手让她快走。
    卢文翰来的非常快!清月才将将的梳洗好,他人已经在外间候着了。
    看着清月瘦了一圈的小脸,卢文翰心疼道“我让人买了你最爱的粽子糖和渍梅子,你喝完药就含一颗可以去苦味!”
    “表哥!我要金玉满堂大掌柜给兰家大郎做的首饰细目!”清月开门见山道。
    卢文翰皱了眉,问道“什么时候要?”
    “越快越好!”
    “省得的了!你也不要多心!朝墨也不是任人摆布的主!”
    清月脑海闪现裴珠泫看到兰朝墨时满脸仰慕。自己当时就应该警醒的。
    裴珠泫的脸骗了她,她以为裴珠泫一团孩子气,只是单纯的崇拜而已。
    “我知道!只是对方这次志在必得,以命相搏,墨哥哥只怕也难……”
    大家闺秀的名节与性命交关,若是兰朝墨执意不娶裴珠泫,裴珠泫只有两条路好走,要么绞了头发做姑子,要么一根白绫了结了自己性命!
    结果就是兰朝墨从此成户部侍郎的眼中钉肉中刺!
    “那你查这些?”有何意思!平白给自己添堵。
    “表哥!就算是事情已经无法改变!我总也得做个明白鬼吧!”
    清月心里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
    “青天白日的说什么丧气话!”
    卢文翰其实也一个头两个大,一般情况下,高门大户的做法都是一床锦被盖鸡笼。娶了就是了!可是如此,置表妹于何地?
    除非……
    卢文翰在食宝街最大的酒楼定了间雅间单等兰朝墨。
    “逸之兄,不好意思!我来晚了!”
    “没事!自家人那么见外!坐吧!”
    “小二,上菜!”卢文翰对立在墙角的小厮喊了一声,小厮领命而去。
    “来先喝碗茶!”卢文翰客客气气的双手奉茶!
    兰朝墨浓眉一挑,这小子今天很不对劲,什么时候这么客气了!
    “逸之,我们认识这么多年了,有什么你直说就是!”
    “你最近有去看看我表妹吗?”
    不提这个还好,一提兰朝墨的心火就往上拱,自从江宁府传开了那个什么美女救英雄,清月就一直对他避而不见!
    “那我就直说了!这回出的事情,你想到法子应对了吗?”
    兰朝墨颓然的摸了把脸,“嬿婉,是不是还在生气!”
    “表妹也不全是为救人的事生气!她心里明白你那天应是遭人暗算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你小子不但是艳福不浅!花花肠子也不少呢!以前怎么没看出来?”
    “莫要再打趣我!”
    卢文翰自怀里掏出一张纸,“你前段时间到金玉满堂找大掌柜打首饰,对吗?”
    “不会错!”
    “你仔细看看!是这些吗?”卢文翰把纸头递给兰朝墨。
    兰朝墨皱着眉头仔细的看了几遍,点头道“不会错!”
    “这么说表妹也不算冤你了?”
    “什么意思?”
    “这张单子是表妹从聘礼单上誊抄下来的,表妹的字迹,你定是认得的吧!”
    兰朝墨接过卢文翰递来的纸,越看脸越黑。
    卢文翰喝了口茶,又语不惊人死不休的再道“听说,牟太傅府嫡女,牟姑娘手上就有一对出自金玉满堂大掌柜之手的花丝镶珍珠鸡血石蜻蜓眼耳环!你做何解释!”
    屋漏偏逢连夜雨!兰朝墨满身是嘴也说不清楚了!何况他自己还云里雾里!
    “这些事情都先不提了!难得和你喝回酒!这家酒楼的莼菜鲈鱼脍做得不错!特别在这时节,真是难得的好食材!尝尝看!”
    兰朝墨把两份单子一把塞进袖口,举杯一口饮尽道“今日的酒先欠下!等事情查明了!改日单独请卢兄喝个尽兴!”
    卢文翰也不勉强,“好!要的就是你的一句话!我看也不必等什么改日!我只单等你的喜宴,再痛痛快快的喝个过瘾!”
    “一言为定!”
    啧啧啧,卢文翰很是理解为什么满江宁府的大家闺秀都疯狂的想嫁给兰朝墨。
    所谓金龟婿,内外官五品以上,皆佩鱼符、鱼袋,以“明贵贱,应召命”。
    鱼符以不同的材质制成,“亲王以金,庶官以铜,皆题其位、姓名。
    ”装鱼符的鱼袋也是“三品以上饰以金,五品以上饰以银”。女帝时改内外官所佩鱼符为龟符,鱼袋为龟袋。
    并规定三品以上龟袋用金饰,四品用银饰,五品用铜饰。
    可见,金龟既可指用金制成的龟符,还可指以金作饰的龟袋。但无论所指为何,均是亲王或三品以上官员。
    而今兰朝墨以状元之资任职的中书舍人就是历任中书令的必经之位。
    中书令为本朝正一品。
    卢文翰望着兰朝墨匆匆离去的背影,自顾自的拿筷子挑了块鱼脸上最嫩的肉塞进嘴里,果然鲜嫩可口!暗自庆幸道,还好自己没有这些个麻烦事!
    按理卢文翰生在镇国公府,家风又正,长得还出众。理应该是满江宁府的高门女婿的第一人选。像他的大哥孩子都满地跑了,独他还没着没落。这中间是有缘由的。
    其一,卢文翰的好脾气是只留给自家人的。
    自卢文翰落冠,每每出门都有些小门小户的姑娘围着送个香囊,花啊!果子!
    碍于世家公子的教养,这些卢文翰倒也忍了!
    最可笑的是有次卢文翰在街上被人从窗里用香瓜给砸了!这可把他惹毛了,当街买了两个大瓜,反手就给人砸了回去!人砸没砸到不知道!窗子反正是给砸了个稀烂!
    自那以后卢文翰就清静了!再也没有那个不知好歹的敢胡乱献殷勤。
    其二,卢文翰是于郎官一途入选为兵部侍郎,也是为将来接手镇南军作准备。
    自古以来都是将军百战死,壮士十年归!如今国家正是多事之秋之际,那家愿意把闺女送来,一个不小心就得守活寡!
    再则,世子妃对未来的媳妇也是挑剔的很,样貌,品性,才学,家世缺一不可!
    他家的大门,可不是随便找个阿猫阿狗就能进的!
    世子妃最最最早是属意清月,一来家世相当,二来知根知底!再则清月模样又是百里挑一,性子又讨喜也不似江宁府的姑娘拿腔作调讨人厌!外柔内刚对于她们这样烈火烹油的家庭是再合适不过了。
    只是当初觉得孩子还小就慢了一小步,这才让兰家有了机会,捷足先登了!
    每每提及此事,世子妃都懊悔不已,早知道就应该在柔佳县主有孕时就定下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