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大家闺秀

    我欲意何为?
    这句话差点没把卢文翰气个倒仰,卢文翰磨着后牙槽,瞪着清夏恨声道:“你就打算直接从墙上跳下去,不怕把脚崴了?”
    清夏脸一红,敢情是自己不识好人心。
    看到清夏微红的脸,卢文翰的心里才稍微好受些,彼时又觉得自己受了气,偏要等清夏来求他。
    清夏看着卢文翰一脸你求我啊!你求我,我就帮你的傲娇样,环顾四周,小声道:“我看我还是爬树下去吧!”
    清夏在卢文翰不可置信的眼神里,撩起裙摆,手脚并用的飞快的爬下树,全程一气呵成!
    直到清夏潇洒的朝卢文翰挥手迈着小碎步走远,卢文翰都没有从震惊中回过神来,谁来告诉他,什么时候爬树成了江宁大家闺秀的必备技能!说好的笑不露齿,行不动裙呢?
    恍惚间那带笑挥手的脸和表妹的脸重叠在一起,卢文翰的心口仿佛被蜂蛰了一下似的又痛又痒。
    等清夏到了和言好约定好的小门时,言好早已等了多时,看到清夏姗姗来迟,拉着清夏左右看,发现并没有什么不妥,才道:“姑娘,你逛那去了,可急死我了!眼看宴席马上就要开席了!”
    “不急,这样子的寿宴,都会推迟一点开席!”清夏对言好讨好的眨眨眼,“言好,你前不是说看到了二姐姐吗?等会你仔细看看,指给我看看!”
    一直到席终,任言好伸断脖子再没看到她说的二姑娘。
    清夏参加寿宴的襦裙和镯子是柔佳县主赏的,清夏已让言好早早登记入册,而这头冠是五妹妹院子里入册的头饰少不得还得自己亲自还回去才好。
    天才蒙蒙亮,清夏早早的梳洗好,换了套杏色襦裙才让言好捧了莲台嵌宝头冠去寻清月。
    早点自然是有早一点的好处,这段时间清月都忙着绣嫁衣,江宁新娘的嫁衣是一定得新娘亲手一针一线的绣,否则到了婆家也会被看不起,清夏就怕去得的迟了就要耽误五妹妹绣嫁衣的功夫。
    “三姐姐,今日怎么这早?”
    清月坐在珠帘后让丫鬟梳头边招呼清夏。
    “我这不是怕日头晒,再则你如今赶着绣嫁衣,我要迟点来,耽误你绣嫁衣的功夫,我岂不是罪过!”
    清夏双手合十,假意告罪气得清月牙痒痒,一迭声的喊:“惊蛰,你赶紧让人拿桂花糕来堵住我三姐姐这张嘴,之前都没发现三姐姐这样牙尖嘴利!”
    “五妹妹,莫生气!我和你开玩笑呢!”
    “姑娘,桂花糕没有了,我拿了一匣倚红姐姐刚送来的喜饼!”
    惊蛰手上捧了一朱红漆烫金箔牡丹匣子,匣子分了四个小方格,每个小方格里垫了一层透明的油纸油纸上齐齐整整的放了两块乳白酥皮饼,饼面上压了红色的双囍让人看了就有食欲。
    清夏就着茶小小的咬一口,果然酥香可口,忍不住道:“这饼味道真不错!不像外头做的齁甜!”
    “那是自然!”惊蛰有与荣焉的微抬下巴道:“这是镇南候府的囍饼自然和外面的不能相提并论!”
    “候府的喜饼?”清夏疑惑的看着清月。
    “这是我表哥与顾家姑娘喜结良缘的囍饼!”说完之后,眼睛一瞬不瞬盯着清夏的脸看,似乎她脸上有花。
    清夏被看的头皮发麻,“五妹妹?”
    清月挥退丫鬟后,才缓缓道:“三姐姐!表哥昨天从宴上出来后就直接驾车来府里巴巴的求我阿娘呢!”
    “三姐姐,你知道表哥求阿娘什么吗?”
    清月看清夏摇头,捏起块囍饼左右瞧后状似漫不经心道:“他求我阿娘把你许给他做贵妾!”
    “县主娘娘没答应吧?”清夏心瞬间提到嗓子眼,紧张的双手就要扭成麻花了。
    “阿娘说要问过你的意思!”
    清夏大大松了一口气,“俗话说得好,宁做穷人妻,莫做富人妾”。
    清夏之前无意间听府里的下人们闲聊,其中一个管事大妈取笑小妾言,妾就如那墙上皮般,旧了便揭去,再刷新的。富人尚且如此何况候门。
    一入侯门深似海
    又想到清月和兰朝墨情投意合即将成亲!兰朝墨曾在樱花树下许的诺言。一颗心如泡在酸水里,若她投身到柔佳县主的肚子里,别人怎敢张嘴就要她做妾。
    但若是直接拒了,柔佳县主的面子岂不难看。自己看不上是一回事,被人拒又是另一回事。
    “县主娘娘希望我去候府里吗?”清夏小心翼翼的问道。
    “阿娘担心以三姐姐你这面人一样的性子怕是……”
    清夏松口气,柔佳县主觉得自己不合适真是太好了,最怕柔佳县主拿自己当成维系两府平衡的工具。
    也是自己多虑,柔佳县主是候府的嫡姑娘又有封号,用得着靠自己来维系吗!
    放松心情后的清夏又有闲心聊八卦,“我昨日在寿宴上,听人谈到什么越国世子?”
    “越国世子!这个越国世子来头不小,三姐姐,我和你说啊!”清月咬着清夏耳朵道:“这个越国世子好像是来我们江宁求亲的!”
    清月看清夏聚精会神的倾听的样子,心里也松了半口气,表哥昨日不知道抽了那门子的风,竟然和阿娘说要明媒正娶的娶三姐姐过门,阿娘劝了许久竟得了一句,万金难买我欢喜!生生把阿娘的头给气痛了!
    舅母原本还打算再多相看几家姑娘,估计被这一打乱,才急巴巴定了顾家姑娘,也是难为候府的下人连夜连喜饼都赶出来了。估计第一个送的就是她们府上。
    清月犹不放心,笑道:“三姐姐应该高兴才是,古人有云,娶妻娶贤,纳妾纳色!这说明三姐姐国色天香才让三表哥……”
    这话就犹如利剑,句句都是诛心之语。
    清夏闻言脸皮涨的通红,“五妹妹,你不是说一笔写不出两个周字吗?我身正不怕影子斜!我和候府小世子之间清清白白!还是我一厢情愿,你从没把我当姐妹?”
    清夏见桌子上躺着一把鎏金剪子,一把抢在手里,上手就绞了一小把头发下来,还好清月拦得快,也亏得清夏头发厚重,不然这一剪子下去非剪秃了不可。
    “我不过开玩笑!三姐姐怎么当真了!”清月也知道自己说得过了些可是不把后路断了,她和阿娘都难心安。
    清夏抓着断发,气得手抖,“五妹妹,我对天发誓,别说做妾就是八抬大轿,明媒正娶我也不嫁!”
    “谁想嫁人呢?怎么两个姐妹一大早上都似乌眼鸡似的?拌嘴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