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下方世界——求如山

    山门外,悲伤正坐在一块大石头上,像似看风景,比寒生还要漂亮的脸,不知因什么愣了神。
    察觉有脚步声,悲伤自石头上跳下,扫了眼阿莼意淫笑不拢嘴流口水的脸,别有深意下套“你这是……被非礼了?”
    阿莼沉浸其中无法自拔,心甘情愿跳坑,摸摸快要烫熟的耳朵“这也算?”
    悲伤更惊了“就摸了个耳朵,傻乐呵成这样?听寒生说,你可是有二十几个男宠,脸皮薄,不应该啊!”
    阿莼反应过来“你诈我?”
    悲伤随手掰了一枝花,揪着说“长跟含蓄矜持的人混一块儿,当心日后相处起来如履薄冰。”
    阿莼也摘了朵花,在鼻子尖似有似无闻着“人家不愿意,我总不能生扑吧。”
    悲伤说话路属比她还野,异常赞同“要我说,就应该生扑,像他这种用规矩,用礼义廉耻,用圣贤书喂大的人,还就是生扑管用,说不定,未来云阳山皇后都指日可待。”
    阿莼本打算随意一听,听完后,竟真觉得有道理。
    “悲伤,上次我就想问,云阳山太子未立,你怎知长忘是未来君王?”
    悲伤特喜故弄玄虚“你猜啊!”
    阿莼翻翻白眼,不搭理他了。
    突然,一只比冰还凉的手放在长忘方才碰过阿莼的耳垂上,快速拨拉逗“有感觉没?”耳边落下悲伤声音。
    阿莼捂着耳朵一躲“占我便宜!”
    悲伤眸光犀利“我占便宜与长忘那小子占便宜什么区别?”
    阿莼“区别可大了,他比你长得好看。”
    悲伤不屑鄙倪“仅是如此?”
    阿莼机警“不然怎样?”
    悲伤阴险套话“我看你不是玩玩儿那么简单。”
    阿莼挑了个眉,顾左言他“怎么,你还醋了?”
    悲伤“你本打算约长忘一起去求如山,为何话到嘴边改了口?”
    阿莼“不是怕你吃醋么,特意没叫。”
    悲伤冷哼“少放屁。”而后勾着嘲弄的笑,一语戳中“你认真了!”
    阿莼正要踹脚下的石子,猛地,竟没对准,空了。
    悲伤添油加醋道“我都看出来了。这么明显,你自己没感觉?”
    阿莼仿佛没听见,继续踹脚下石子,这次对的很准,但跑的不怎么远“什么是认真?什么是玩玩儿?我不过见他皮相上乘,性情颇对胃口,想着多沾点便宜罢了,为了尽快熟识,自是要花点真心功夫,这不对?”
    悲伤“这跟纳男宠有何区别?”
    阿莼这次决定要将这个石子踹的比刚才更远一些,全力凝聚腿上,猛地爆发,石子依旧没跑多远,但石子刚才带过的地方被踢出个很深的小坑“我可禁锢不了他。”
    “不如,玩儿把大的怎样?”悲伤踩住跟阿莼较劲的石子,再挪开脚,小石子已经融入泥土碎成灰粉末。
    “难不成我还要把未来一方世界之主纳成男宠?”阿莼百无聊赖,重新寻找踹新的石子,小草,踹一切挡住她去路的任何东西。
    “你敢说自己没那个能耐?”悲伤不咸不淡看着阿莼。
    “他是个断袖。”阿莼停住踹一切的脚。
    悲伤也脚步一顿,这是他没想到的。
    两人一时沉默下来。
    阿莼内心在疯狂写书。
    悲伤忧着脸,双眼放空不知想什么。
    “你可以试试,无论成不成!”清冷半天气氛,悲伤冒出这么一句。
    阿莼冷笑“去找虐?”
    悲伤敲敲她脑袋“肉就在嘴边,却吃不着,你早在自虐中。”
    以长忘慢悠悠,后知后觉,能憋就憋,能忍就忍,满脑子降妖除魔的无比正义,耐性超乎常人的性子,若不提早下手,还不知道哪日哪月哪年再才能见上一面。
    “我试试。”阿莼掷地有声,而后不证明加了句“你不吃醋?”
    悲伤勾起狂野不羁的唇“你是去恶心他,我有什么醋可吃。”
    阿莼赞叹“祖宗的脑子就是不一样。一开始我还以为你是个比长忘还闷,眼神整日甩两把飞刀的性子呢。”
    悲伤“我比长忘那小子容易亲近多了。”
    阿莼“你话不比我少。”
    悲伤“主要一看心情,二看对谁。”
    阿莼“人还挺猖狂。”
    悲伤“你也有过往而不及。”
    阿莼“不要脸起来是真不要脸。”
    悲伤“你我不相上下。”
    “咱俩真像。”阿莼感慨。
    悲伤扬起漂亮的桃花眼,同样感慨“有点儿。”
    因为阿莼的灵器暂未回复如初,无法御风。而悲伤曾为兽身,从来都是喜欢走路,所以,化身为人后,不知哪根筋搭错,更享受这种行走的感觉。
    原本本来御风一日就能到的求如山,两个人跟大傻子似的生生走走停停游山玩水用了六天。
    终于,悲伤说“到了。”
    下方世界,轮回之地。
    求如山。
    阿莼放眼望去,云梦大泽之上有座荒山,而且是一座非常高的荒山,顶峰直入云霄。
    整座山,角角落落,虽未靠近,但仍有种时时刻刻都活不下去想死的气息透过来。
    密密麻麻,挤满各种风干的植物,死树,让阿莼有种错觉,这些生来就是这幅破败飘零、没有任何希望,压抑绝望的模样。
    一瞬间,阿莼突然很想秀山,很想那年春,勃勃生机,处处花香,天天鸟鸣的地方。
    阿莼紧跟悲伤穿过结界,来到山脚下,感同身受着死气,紧跟悲伤沿着一条即使多少人走也走不出的路。
    没几步,听见有人说话。
    这声音还有点熟悉。
    长谣?
    想起临行前长庭说,五日后,他们回云阳山后,要带弟子来求如山寻一处魔妖封印之地。
    今日第六日,自己先出发,竟还晚到。
    阿莼的目光情不自禁寻找一番。
    悲伤不屑轻轻冷笑“激动了?”
    “你明知他们五日后回来,还在路上磨叽。”阿莼白了悲伤一眼。
    两人循着声音过去。
    就见二十多个身穿同样灰色长袍,束袖的弟子积极的从地下一个巨大的坑中往外搬东西,还有往里运东西。
    站在附近,卖力指指点点,只动嘴,不动手,穿着与这周围枯色相近衣服的人是长谣。并未见到长忘与长庭。
    心里略略滑过一丝蜻蜓点水的失落。
    “阿莼姐。”长谣本佯装沉稳,回头看见阿莼便泄了模样,孩子气的招手。
    “长谣。”阿莼还是高兴的也招手。
    阿莼走过去,看看这声势浩大的架势“什么时候来的?”
    长谣先瞟瞟悲伤,被这风霜之意又冻了个哆嗦,先规规矩矩叫声“哥。”
    悲伤连应都没应,好像聋了一样。
    “我们昨晚到。”长谣看看阿莼与悲伤还有未卸风尘仆仆之意“别告诉我,你们刚到?”
    阿莼干呵呵两声,没有反驳。
    长谣喋喋不休在说这坑是长忘与长庭弄的地牢,有多么厉害,不会这样,不会那样,阿莼完全没有听进去。
    忍不住中途打断“长庭哥跟长忘呢?”
    长谣一愣“你没碰上?”
    阿莼更愣“没?”
    长谣“他们从你来的方向去山顶了。”
    阿莼抬头后退几步,费劲看看“他们御风上去?”
    长谣让随侍搬两个凳子过来“对,应该很快就下来。咱们一块儿等等。”
    悲伤兴致勃勃的去看地牢。
    以阿莼灵力,还是坐等比较现实。闲等很无聊,她又是个闲不住的人,四处乱溜达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