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同吃一个梨

    梨树下。
    方圆百里之内,除了枯树就是腐叶,独独一棵七八人才能抱过来,高耸随山峰入云,绿叶青翠的树及其顽强耀眼立在碎石之中。
    阿莼后退几步,仰头看这梨,黄金色的皮,每一个都如刚出生婴孩头般大,随手摘下个,咬了口。
    皮薄肉细汁水多,重要的是特别甜,尤其靠近果核心位置,没有丁点酸,完全是甜到底。
    忍不住赞叹“太甜了。”然后将手中咬过一口的梨递到长忘嘴边,翻转没动过的一面,热情道“尝尝,特别好吃。”
    长忘本想接过自己动手就好。
    阿莼不依,梨就放在他嘴边劝说“这梨汁水太多,糖分大,流手上太黏了,你就别再弄脏,凑合吃吧。”
    长忘一个大男人,又不似女子般矫情,纵使两人方才在山洞有所不愉,但一码归一码,阿莼本就是个不拘小节的性子,所以,就着她手,想吃一小口就算了。
    奈何,这梨实在太大,女子手小,她一只手掌稍有控不住长忘去吃的力度,差点滑落,另一只手慌错去接。
    温凉的手也下意识去扶,紧紧毫无缝隙的自下握住阿莼的手还有梨。
    完全出乎意料,两人都浑身僵了下。
    长忘赶紧顺势咬了口敷衍“你自己拿好。”然后松开手。
    阿莼见他一副清心寡欲模样,调戏心起,反应极快的故意当面将方才他咬过的地方就着唇,再次咬过。
    长忘余光撇过,眼皮敛下,是琢么不透的心思。
    阿莼暗笑着,自怀中拿出乾坤袋展开放大,跟长忘说“你上树还是我上?”
    “看你喜欢。”长忘抬头看这些满满当当的梨,怕是摘个三天也摘不完“不如用法术?”
    “那多没意思。”你在树下等着。
    阿莼轻轻一跃,便上了树。
    半个时辰后。
    阿莼还没下来,人也越跑越高。
    长忘仰头喊了声“寒酥,差不多就行了。”
    “好。”有些人就是无法理解这种采摘的乐趣。
    阿莼再将乾坤袋缩小挂与身上。
    对树下远远的人喊“长忘。”
    长忘瞅准声音传来的方向,又后退几步,仰起头。
    “能接住我吗?”阿莼伸开双臂大喊
    望尘莫及的脸上逐渐显出惊恐,拒绝道“不能。”话刚落音,只听枝叉折断,眼前绿叶如雨般纷飞,一个金色人影自云雾之处迅猛掉落。
    速度之快,根本不容他去反应,避无可避伸手接了下来。
    娇小的人入怀,花香扑鼻,手感柔软舒适,长忘蹙起眉头将就是人一扔。
    幸好阿莼早知长忘会不怜香惜玉,也反应极快的站稳在地。
    乐呵呵一笑调侃“八殿下,臂力不错啊!”
    长忘冷哼哼两声。
    回去途中,遇上两三个诈尸劫路,被长忘毫不留情,单手利落处理了。
    白秋园。
    长谣盘着腿,坐在厚厚的叶子之上,斗着寒生送的鲲鹏。
    长庭含情脉脉,跟看见老相好似的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擦着亮晃晃的刀。
    悲伤风生水起的磕着瓜子。
    “长忘哥,阿莼姐,你们回来了?”长谣站起身,拍拍衣袍上落叶。把鲲鹏放在肩上,这家伙,鸟生无恋,无精打采耷拉个头,仿佛把它阉了一样。
    “嗯,地牢弄得怎么样了?”阿莼拿出乾坤袋,将摘了足足可以拱整个白秋园所有弟子吃五天的量。
    “怎么还要几天吧。”长谣说完一瞪眼“这么多?”
    长庭也放下刀凑过来。
    悲伤先拿了个随手一擦,吃了起来。
    待长庭与长谣也尝过,都对梨赞不绝口。
    阿莼就着泉水偏心的只给自己和长忘洗了两个,自然递过去,长忘也自然接过,两人有些累的坐在石凳上,边吃边歇息。
    其他人皆面面相觑,对视一笑,有些东西不言而喻。
    阿莼还不自知的问悲伤“这是什么梨啊,有名字没?”
    悲伤很快吃完一个,再吃第二个说“月光梨,遇月生叶,遇月开花,遇月生果。”
    阿莼“吃了有什么好处没?比如补灵力,补元气,补……。”
    悲伤多拿两个梨揣在怀里不想废话,眼神示意长忘,话里有话打断“多吃败火!”然后独自回房享受去了。
    长谣瞧气氛轻松,阿莼与长忘关系越走越近,趁热打铁问“姐,昙花节到底去不去啊,想好没?”
    长忘吃梨的动作慢慢停下。
    昙花节?赏花有什么意思?
    但见长谣总是提起,忍不住问“就这么想让我去?”
    长谣一副你不去绝对后悔的语气“一起去玩儿嘛,九百九十九年一次呢,不去后悔!”
    赏个破花,还弄这么个日子。
    阿莼“我考虑考虑。”
    长谣已经做好阿莼故意拖延就要开始长篇大论,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最后胡搅蛮缠的架势。
    阿莼竖起三根指头“三天,容我考虑三天!”
    “姐,这还要考虑,难道长忘哥的生辰你也不去?”长谣有意看看长忘。
    长忘置身事外的终于将梨吃完。
    提到长忘,她根本无法拒绝。
    最终,阿莼豪迈拍下桌子,决定“去!”
    长谣乐的与阿莼击掌,算是不食言。
    接下来,整整十天,因地牢未建成,云阳山的兄弟三人都很忙。
    忙归忙,阿莼每天都能见到长庭跟长谣,独独没见长忘。
    起初并没在意,直到第十天。
    忍不住多心,他在躲自己?
    是因为自己强迫了他,还是因为自己在流波海山洞石破天惊的剖白?
    看他也不像这种斤斤计较的人啊?
    否则,早在第一次亲他时,他就不会还好心专门制药、送药、还涂药?第二次强迫他时,隔日还能同去流波海,一起摘梨,像是什么都没发生的聊天?
    有或者说他将情绪藏的深,自己心粗看不出来?
    坐在流波海岸边,听着凄厉嘶鸣,想了一天,都没想透,郁闷的以至于夔兽霸气从水中腾空而起,电闪雷鸣,暴雨袭来,她都没来得及找个山洞躲一下。
    夜晚来临,她决定去山脚下找长忘问问。
    闷不吭声的性子,真是让人着急。